好使了吧?明明小哥脓包得像个孙子一样,哪里不卑不亢了?”
刘老头怜悯地看着他,悲痛地摇摇头。想老夫一世英名,不知道做的什么孽,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智商直逼负数的傻儿子?
他耐着性子指教说:“傻小子你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看。心明如镜,无物不显。什么意思?就是说啊,你的心思透透亮亮的,像是一块镜子一样,那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了,懂了吗?”
刘果儿“哦”了一声。其实他是不懂的,但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个时候还是假装懂了。他挨两下打倒是小事,把那倔老头气出什么毛病来那就了不得了。
“还有,”刘老头继续道,“刚才那个老板,额尖鼠眼,是个投机倒把的,有些小聪明,这种人容易小人得志,要多栽两下跟头,他才能明白道道,不说了,练摊去吧。”
他们这一老一少盘着行头,慢腾腾地望前走去,经过那年轻人的时候,刘老头又望了一眼,恰时年轻人也凝望过来。刘老头这一望,仍旧是未知其深浅高低,而那年轻人的双瞳仍旧是如同暖日一般,将他上上下下罩定,仿佛洞悉一切。
刘老头自诩才学过人,很少服人,眼下却是服了,他扬起手来,远远地隔空抱了抱拳,聊表敬意。
年轻人也抱了抱拳回礼,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微笑,那笑恰似一道暖风拂来,令得人神情一爽。
刘老汉这下看明白了,人家这是在欣赏自己啊,登时心里一喜,春风满面。
他和果儿继续慢悠悠地朝前走去,他们就这样一个错开,彼此错落在了自己的人生轨迹里。
刘老头却突然升起一种不舍,认为错过了这个高人,不大应该。
他便突然转过头去问道:“敢问一声朋友高姓大名?”
那年轻人一愣,随即笑着说:“老先生您太客气了,我叫李余,您管我叫小李就行了。”他见那老头一副喋喋不休,纠缠不放的样子,连忙说,“那个,老人家,我这儿有点小忙,得尽快把计划书给赶出来,不然就得炒鱿鱼。那就先走一步了啊。”说完,便如风一般离了二人的视线。
老实说刘果儿仍旧是没看明白这高人到底高在哪里,刘老头说你甭着急,老夫有预感,日后一定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
这天下午,他们看相算命,又挣了接近一百块的样子,这么一天下来收入不错,算得上个盆满钵满。这爷俩都是过小日子的人,这样也就算知足了。收摊之后,刘老头兑现了他的诺言,去老陈那里买了一些卤的猪头肉卤鸡爪,又打了二两老白干,爷俩回到宿舍楼里,美滋滋地吃了一顿。
又是一阵边吃边侃,吃吃喝喝的搞了三两个小时,才算是心满意足。刘果儿正在刷碗,这时门铃响了。他看了门一看,见得是隔壁楼的于娟。这妹子十六七岁,长得还算白净,她一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刘爷爷在家吗?我有急事儿找他。”
刘果儿笑着说:“我爹他神游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没回来,你去客厅里瞅瞅。”
结果一到客厅,原来那老头正窝在藤椅上,眯着眼睛睡觉呢。于娟轻轻咳嗽一声,刘老头睡得不重,就把他给咳醒了,揉了揉眼:“哦娟儿呐,找你刘爷爷啥事儿?”
刘娟说得有些急促:“我爸他醒了。”
刘老头一听来了精神:“哦,那感情好。”
原来于娟她爸于建国,两年前中风,一直半身不遂地瘫痪着,吃喝拉撒都是在床上。家里就这样丢了一个壮劳力,单靠她妈一个人,穷得揭不开锅,街坊邻居看他们不容易,平时里就经常给些鸡蛋啊,蔬菜啊,谁家要是煮了炖好的,也不忘给他们端一碗过去。
昨天才听说于建国病情加重,拖医院去了,结果医院不收,说这人没救了,住院也是浪费钱,不如拖回家安心准备后事了。昨天拖进去,折腾了一宿之后今早又拖了回来,大家都在忙着攒花圈了,怎么说醒就醒了?
刘老头想了一下,狐疑地望着她。
于娟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爸他醒来后变得奇奇怪怪,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刘老头眯起眼睛:“怎么个怪法?”
于娟犹有后怕地道:“是这样的刘爷爷,他不是瘫痪着吗,结果下了地,不但下了地,力气还很大,精神头也足。他在家里乱跑乱跳,还胡言乱语,七八个人都拉不住他。”
刘老头道:“这是很奇怪,莫不是中邪了?”
刘娟道:“就怕是怎样啊,所以我妈妈就叫我赶紧上您这儿来,让您去看看。”
“这,,,”刘老头面有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