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高人您千万要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给撂在这儿啊。
李余点点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又对老头说:“听闻地府里面有六道轮回,可以重新回到阳世,不知道可否一用?”
老头连忙摆手:“那不行不行,身在阳世是人,来了阴间是鬼。既然来都来了,那得根据阴曹的规矩来办,先要去阎罗殿定量,该你还阳才能还阳,该你下地狱那就等先下地狱再说,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绝对不能把乱套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哭哭啼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咱们刚才还好好地,稀里糊涂就来到这鬼地方,还得下地狱,这都是缺的哪门子的德才沾上这破事儿啊。
李余道:“这事儿有含混的地方,还望老先生网开一面。”
那老头死倔:“这事儿不明明白白的吗?擅闯阴曹是死罪,凡来了,管你活人死人,一律按死人处理。哪里有含混的地方?这网开不得,开不得。”
李余便凑上前来,在他耳根前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那老头面上一下子都变了,上下看了李余一眼,沉吟了一阵之后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那好,那看在你面上,我就网开一面吧。不过你得尽快把这些人带出去了,要一个时辰后你们还呆在这儿的话,也怪不得我了。”
李余连连称谢:“多谢老先生,多谢老先生。”同时抹了一把汗。
那老头撂了一句“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看”,随即便引着牛头马面走了。
大家又一块大石落地,还要今天遇见李高人了,要不真是完都完了,连忙围上来连声致谢,又问刚才李余对老头说了什么,怎么态度一下这么好了,李余笑着答这是秘密,大家就问刚才那老头是什么人,李余答,那是阴间的太尉。
太尉是一种叫法,和阳世里的官职不同,阴间的太尉司职押送阴鬼,并且四处巡查维持秩序,大伙儿哦了一声,那和警察差不多吧,今儿是长见识了。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去?
李余道:“先回车上再说。”
于是一干人灰溜溜地上了车来。车里群情激昂,都围上来问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知道底细的人本来想支吾过去,但那明明白白的事情,鬼啊,漆黑的山啊,还有牛头马面这些,不可能说是在演戏或者幻觉吧,也只有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一切交代了出来,然后说,现在咱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等李高人想办法救咱们出去。
一时之间气氛异常冷凝。这不知道真相还好,知道了之后,真是连坐都坐不稳了。大伙儿齐刷刷向李余看去。李余苦笑一下,说:“敝人确实有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还要看天意。”
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老天保佑千万要行得通,不然就等留在这个鬼地方了。
李余摸出一张空白符纸,把它平摊在桌子上,在符纸上面用朱砂画了几笔,而后道:“敝人准备做个开阳符,待会大家都准备一下,每人都过来在我这符上落一滴拇指血。记住,车上的每个人,无分男女老幼,都要落,另外时间紧迫,请大家抓紧时间。”
于是他便坐在符前面,看大家挨个挨个在上面落血。说来也怪,无论落了多少血上去,那符上仍旧只有一个红点,也不散开。十五分钟过去,才落了半节车厢的人,一共十七节车厢,那得落到什么时候。于是自发形成了专门负责督促准备以及维持秩序的小组,大家有条不紊,一个挨着一个,这效率一下就提了上来。
等到最后一个人终于落完了血,大家一看时间,离两个小时也只剩五分钟了,又顿时一颗心揪了起来。
李余在那符纸上面,落下一滴自己的血。
怪异的是,他这血一落下,那符纸上的红点便四处散开,很快便弥漫了整个符纸,染作了通红。李余将符纸一抖,扔上了天去,顿时见那符上的血继续弥散,如水流开了闸门,向左右不断地涌出。却又不向下坠落,而是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条河道,一路扩散开去。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门都打开着,让那血流贯通了整个列车。大伙儿一看时间,还剩一分钟了,心里暗道高人您倒是整快点,那死老头又要来了。
正心急间,果不其然见那老头又带着牛头马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真是活见鬼了,大伙儿都乱成一锅粥。
李余丝毫不乱,转过几下手诀,而后念咒:“阴阳秉中,化血开阳!”他咒一念完,那头顶上的血流突然漏了底,全数往众人的头顶上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