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决定将他们带着身边照拂,正巧府上少几位下人,可巧用上了。”
苏婳微微一笑,环住她的腰挥动手中的缰绳,马嘶鸣一声向前行进,“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风吹起淡淡落花香。
她靠在苏婳的身上,吮吸着他身上的淡香,睁着琉璃色的眼眸问:
“萧棠呢,回宫了?”
“嗯,她吸入不少迷烟,躺在车内还未苏醒便由侍卫将她送走了。”苏婳轻描淡写道,没有任何不安之色。
“哦……”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
很多事无法算的那么精细,也无法随着自己的想法去实现,他能返回来已经出乎意料,能与苏婳并肩坐在马背上谈天论地,所有的苦涩不安通通化为缕烟消逝。
她摇了摇头,挑着唇角淡淡道:“你能来足以。”
落花在空中荡漾飘落手中,傅遗瑷将其吹开,扯断几缕长发,将苏婳的长发与她的缠绕在一起打上细巧的结。
“白首到老,与君共存。”她将发结放进手帕中送给苏婳,唇边泛起盈盈笑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婳微笑着将手帕收进怀里。
傅遗瑷眼睛时刻不离他,咬着红唇,静静的说:“收下了可就不得反悔。”
“不悔。”阳光照拂他洁白如玉的侧脸,莹润的睫翼轻快的眨动,好像飞舞的蝴蝶灵动美丽。
苏婳只能将她送到元府外,傅遗瑷别扭的垂下眼睛,离别容易相见难。
“莫要这般不舍,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作陪。”
“我也不知,每次与你分别总觉不再相见,你会认为我这是骄纵吗?”傅遗瑷晶莹闪烁的眼眸四处躲闪,苦恼道。
苏婳心口一动,温软说:“你是在对我撒娇。”
“咳咳咳……”长袖掩口,她满脸羞红咳嗽着,极力辩解道:“才不是。”
“不承认也罢,自会让你心甘情愿认输的。”苏婳笑了一笑再她额上落下一吻。
待他离开后,傅遗瑷远望云海翻滚的天际,心底惆怅不已。文玠几人下了马车,她对他们说:“都说帝王心难测,为何我的心始终紊乱不得安宁呢?”
文玠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她语气颇淡:“我这是想家么,可这家又在何处……”
文玠敛眉道:“只要你想回去,陛下会好生待你。”
她摇头,深邃的瞳仁散着寒光,不复柔和,“回不去了,进去吧。”
文玠唇角轻勾,傅昭华万众瞩目拥有了一切,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进了府邸。
阿敏正巧迎接几位朝廷大臣,几人坐在庭院一角各个面色阴沉,不知在说些什么,又不好直接去打搅他,便带着三位男宠浩浩荡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命令丫鬟香梅收拾三间房出来,留给他们安居。
傅遗瑷的房间优雅闲居,琴棋书画搁置一角,文房四宝掌在梨花桌上,更显清静悠然。
宋安生性好动,看见厨架上摆放着几株红花,笑着问:“小姐,这是些什么花,跟我的衣服一样好美。”
真是很爱红色的少年,她笑了笑,轻声说:“榆叶梅,合欢,木槿,扶桑,另一株是晚香玉。”
少年看的眼睛闪烁,痴迷道:“真的好美,名字亦然美丽,与小姐一样长得婷婷玉立。”
“怎么又扯到我这儿了,你若是喜欢就送你罢,反之这东西庭院里很多。”她无奈摇头。
“真的吗?小姐真温柔呐。”
看着宋安兴高采烈的抱着满怀的花跑向自己的房间,傅遗瑷头疼的毛病又隐隐发作。
人都回房后,这才安静下来。
阿敏站在门外望向宋安离去的游廊,脸色不大好看的走进屋内,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傅遗瑷单手研磨,对他笑道:“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我后宫那三位男宠罢。”
阿敏目光古怪的看着她,那双漆黑柔亮的眼睛盯得傅遗瑷有些挂不住笑,她牵出一丝笑,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竟敢将他们领回府邸来,你是不是疯了,若是走漏风声,四国将会引起一阵浩荡。”他咬牙阴狠狠的说。
傅遗瑷一脸懵然,“他们不会出卖我,而且与其流浪在外不如放在身边养着更安心,不是么?”
阿敏眼中怒意蔓延,宽松的长袖凌厉的将她手中的墨砚挥出老远,沉重的撞击在大理石地面发出阵阵沉闷声响,撞的人心惶惶。
傅遗瑷震惊失色,手指钝痛,呆愣住。
阿敏掩袖将手握拳紧的泛白,冷着张玉琢的脸不带任何感情道:“人命危浅,朝不保夕,你若再擅自主张恕阿敏不奉陪!”
她全身抖动,猛地震醒,见阿敏欲势要走,她飞快扯住他的衣袖,紧张的她张着嘴喘了口气,手中独握他这半截衣袖,声音尽力恢复平静,低语:“阿敏,我相信他们,也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阿敏手指滑下,一把匕首划开刀光剑影间,一截衣袖与整个衣服分隔两地,盯着她颤颤盈润的眼睛,冷笑道:“我不信任何人,你若不将他们送走,那只有我走。元国太上皇,阿敏先行告退。”
“阿敏,阿敏!”
然他并未因她的呼唤而停下步伐。,带着一身寒气离去。
凝视着手中的断袖,华容惨白,沉重的看向门外。
她选择相信他也错了吗?阿敏竟说从未信任过她,闭上眼将苦涩的液体咽下,这叫自尝苦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