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天的最后一个月。
疏影横斜水清浅,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直耸云霄,落下一道斜长的剪影。
随着天气的逐渐升温,衣服穿着也越发的单薄。
傅遗瑷长发垂至膝盖,蝶带绑住发尾,漫步走进庭院,姿态异常优雅。紫色银丝绣制长服与白面衬衣极为相称,斜长的裙尾滑过地上留下浅浅的疏影。
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阿敏,这孩子铁石心肠,冷面无情,两人碰面不免两厢厌烦。
屡次走到他居住的院落,脚步始终没有踏进去,徘徊在屋外是犹豫还是伤心。
犹豫将文玠送走,伤心阿敏对她冷淡的态度。
素手抚在门上,转身远远的看见院落里的丫鬟正修剪花圃,她鲜少来他的住处,没想到花圃中种满了各色梅花,红,白,黄,粉……
记得对他说过她喜欢五色梅花,与她宫殿外一样的颜色,放眼眺望五色花海真的就在眼前,不惊震撼住。
傅遗瑷走到花圃处,修剪的丫鬟见她后脸颊腾的红了,娇羞道:“小姐。”
她指着各色的梅花,问:“这是谁栽的?”
丫鬟朝她所指的地方看去,了然笑道:“小姐是指梅意。”
“梅意是什么?”
“这些梅花是少爷亲自栽种,他似乎很喜欢梅花,费了不少时间搜集五色梅,少爷还给这处花圃取了个名字叫梅意,早朝前都会看一眼,宝贝着呢。”丫鬟道。
原来他也喜欢梅花,嘴巴刻薄,心思还是那么细微。
上次吵架后,时常不见踪影,貌似变得更为忙碌,好几时忘了他们还在怄气。傅遗瑷决定放下身段主动找他求和,同在屋檐下老死不相来往实在让人心寒。
迟疑了会儿,她走进阿敏的书房。
陈列古朴,明窗净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
她以指腹摩挲一尘不染的书桌,无意间瞄到桌面刻画的两个小巧的人儿,仔细端详原来是一大人握着一小人的手,大人神情真诚可贵,唇边含笑,小人一脸冷漠只静静的瞅着大人,刻画的相当玲珑。
眼睛愕然,心头震颤。
这,这不是她跟阿敏吗?是那次得知聘书下达,感谢他在庭院所做的事。
傅遗瑷用手摩擦着偌大的书桌又摸到一处咯手的地方,刻画的是琼晚苑的一幕,是她贴心为他穿红服的那段事。
唇边洋溢着温馨的笑容,不胜欣慰。
阿敏,我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丫鬟走进来清扫,看见她便说:“少爷已经有半月未归,老爷说大理寺事务繁多便同意他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对我说?”她震惊失色,竟然半月没有回来,阿敏怎能如此顽执。
“已经搬出去十天,少爷吩咐奴婢们不许告诉小姐,奴婢也不敢多说。”
她总想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说话,多次被拒。无可奈何,唯有躺在软塌上生闷气。
宋安眨着眼睛,笑嘻嘻道:“小姐愁眉苦脸做什么,既然他不回来,那我们去找他不就行了。”
“虽说如此,我是气他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想我何曾受过这样的礼遇,也只有这个孩子。”傅遗瑷笑着摇头,对倚在他膝盖上的紫衣少年道:“文玠,你若是想出去游历,我不会阻挠你,这些年有你们相伴已足。”
宋安宋岩傻愣住。
手腕上一阵痛,文玠隔着衣袖咬她的肌肤,他阴柔的脸上平淡的很,扭过头道:“你是担心我们会成为你的累赘吗?”
傅遗瑷急忙解释道:“你是想到哪儿,我如今处境带着你们在身边恐伤及你们。”
文玠将脸继续埋在她的膝盖上,哑着声音说:“我哪里也不去,留在你身边,做个奴才也愿意。”
将文玠当奴才使简直是明珠弹肉,费不当也。
照拂他们本是权宜之计,谁知他们这般忠心耿耿赶也不走。
傅遗瑷欲要说话,门外传来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元栖音何在?”
以元栖音的身份入局,自要承她礼数。
走出门外见一名太监右手执圣旨,对走出来的女子高声道:“元栖音接旨!”
傅遗瑷敛眉双膝跪在地上,静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都司之女元栖音,端庄淑睿,雍和粹纯,品行温良,才德兼备,深慰朕心,救帝妃有功,即日进宫作陪,聊表寸心,钦此!”
“元栖音接旨!谢陛下隆恩!”她抬起脸接过太监手里的明黄圣旨,无什波澜只叹息口气。
这萧棠又打的什么算盘?
“元小姐随奴才进宫吧,莫让贵妃娘娘久等。”太监用尖锐的声音说。
傅遗瑷看向跑出门外的文玠,垂下眼帘,“你身体不好,今儿给我好好歇息,我会吩咐宋安替我监视你,不听话就给我走。”
文玠苍白着脸看她,一丝紧张流露出来,问:“会有事吗?”
“别担心我。”
“那我等你回来。”他微微一笑如秋阳掩藏着三分凄凉。
傅遗瑷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坐上宫里备好的轿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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