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还未去过稹国宫殿,今可一睹皇宫,究竟是他稹国磅礴大气还是她元国波澜壮阔。
巍峨肃穆的宫墙在南门之内,宣政殿赫然落在眼帘,想必是朝会之处,千百台阶蜿蜒而至,道两侧设蟠龙金柱,卫甲侍卫布列到城门外,呈现一派富丽堂皇景象。
轿子一路向西绕过四五个小弯,终于在容华宫外停轿。
傅遗瑷收收长袖倾身下轿,在宫女的陪同下进了殿内跪地候着。
“娘娘,元府小姐已到,正在殿内候着,不知娘娘可需接见。”宫女绿水恭敬道。
萧棠睁开慵懒的眼睛,淡然道:“让她先候着,待本宫歇会儿再见她。”
“诺。”
香气环绕的殿内非常冷清,已经侯了一炷香的时间,这萧棠明摆着给她下马威,让她一直跪下去吗?有意思……
她边跪着恭候边打量容华宫,论说精致也高雅不到哪里,与她所住的忆华宫相比顿失华容。
皇帝不是很宠这个女人么,怎么忍心让她住这儿?
“你在看什么?”萧棠不冷不热的声音突然传来,绿水隔去帷屏,沉鱼落雁的女人一脸高傲走了出来。
傅遗瑷扭过头去弯起唇,倾吐:“娘娘的宫殿稍寒碜,我有点好奇,娘娘最得皇上恩宠,怎么选择住在这里?”
绿水阴毒的眼睛扫向她,怒道:“大胆奴婢,竟敢数落我们娘娘,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傅遗瑷揉着麻木的膝盖,笑了笑说:“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真心替娘娘选个跟冷宫似得地方感到可惜。”
萧棠盯着跪在地上的傅遗瑷,那双眼神恨不能吞她果腹,冷笑:“这是先皇后所住,陛下几次想要为我换别处,我觉劳神一直住在这里,这儿除了寒碜了些,到还是个风水宝地。”
傅遗瑷干瑟瑟笑道:“娘娘喜欢就好。”
萧棠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她:“那日你救我,没能当面谢你过意不去,招你进宫想好生感谢你。”
她心头一紧暗自咬牙,面色依旧温和,“不若娘娘先让我起来搭话再谈谢意之事?”
“本打算让你起来弹奏一曲《君未归》,时辰不早,我带你去宝园走走,似你这般爱花人想必那处的花合你心意。”
傅遗瑷一副随性的模样,只道:“如此栖音先行谢过娘娘。”
宝园委实惊艳,天空落花随风飞舞,绯红漫天。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芳香扑鼻,清浅韵骨。
傅遗瑷痴痴地欣赏着天降花雨,喃喃道:“没想到会有这么美妙的地方。”
“自是,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惊艳,可被震撼?”萧棠凝着眼眸冷笑。
她转身朝她施礼端庄大气,琉璃色眼睛平静如水,唇畔笑意温雅,“多谢娘娘此番邀请,元栖音谢过。”
两人徒步园中,傅遗瑷心里古怪,萧棠不会好心带她来赏花,也没那闲情逸致,这女人可是打什么坏水?
见识到稹国风光,她心里忧愁泛起,狼群里的生活便是吃光所有的狼成立新的狼群,开拓新的版图,昭华可也惦记着这块肥肉,与稹帝一样时刻惦记着这千秋霸业。
然,克己复礼,才能填下归仁焉!
只顾思考脚下被树枝绊倒,身体顺势倾倒,发丝在空中划开一道优雅的弧度,身体毫无预兆的落进一人的怀里,熟悉的药香萦绕在鼻尖。
“小心。”轻轻的话语带动花香,如泉水淳冽。
傅遗瑷抬头,瞳孔倒映着那人的面容逐步放大,当下呆滞。
“臣妾参见陛下。”萧棠微笑飘飘然施礼。
“爱妃免礼。”姜景珩似笑非笑的望向她,复低头凝视傅遗瑷的眼睛,不动怒不言笑,“你可是腿软,需要朕抱你一程?”
脑中的热度冷却到脚底,她心下一惊,自他怀里施施然离开,再施施然整理衣服,笼紧衣袖,神色悠然道:“奴才,元栖音叩见陛下!”
“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绝世而独立,不露辞色。元青修的几世福气才能生出这般如画的美人。”姜景珩勾起唇形成一道皎洁的月牙形,极为好看,看遍天下美男的傅遗瑷也不得不被这浮雕勾勒的笑给迷住。
苏婳的笑温润雅致,慢慢参透眼帘。而他的笑,犹如滔天巨浪霎那间将人倾覆。
只是谁能告诉她,这姜家的公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圣上?!怪不得去姜府拜访姜垣几番被阻,原是这样,不知不觉被人算计其中——
“陛下缪赞了。”
“你们在此做甚?”姜景珩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俊美的轮廓如玉雕刻与花相映。
萧棠漫不经心,眼底笑意骤深,道:“回禀陛下,臣妾担心元姑娘闲聊无趣,便带她来宝园赏花。”
“嗯,你这么喜欢她,就让她每天过来陪你解闷,如何?”姜景珩搂住萧棠的腰,挑起她的下巴,浅笑着将唇印在她柔腻的脸上。
“臣妾谢陛下隆恩。”萧棠绽放笑容,阴冷的暼向垂目的女子。
真是天衣无缝的戏法,这一段夫唱妾随演示的完美精湛,没想到萧棠与稹帝联手对付她,她身份自是无人知晓,为何煞费苦心这么做呢?
猛地醍醐灌顶!
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栗。
莫非他们真正想对付的是——苏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