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道,“你这小白脸拐带妇女,是一等的罪过,拿到县衙就是一个死!”
那男子嘴唇抖动,显是气到了极致。
“丧尽天良,你们这是丧尽天良!”他护着那女子,气的浑身发抖。
那宋起波嘿嘿一笑,招呼后头的衙役拿人。
这小媳妇上月在村东口洗衣裳,他就瞧上了她,任他怎么聊骚,这小媳妇就是不理不睬,他这才过来拿人,若是小媳妇识趣一点,何至于如此。
那衙役过来拉扯,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是用围挡的行动阻挡着衙役的行为。
法雨实在气愤。
一跺脚钻进了人群。
“反了你们!”法雨指着两个衙役,骂上了宋起波和李都头的脸,“光天化日之下,想强抢民女,真是丧尽天良!”
那宋起波见法雨生的比那小媳妇又俊俏几分,乖乖听法雨骂,嘴上继续花:“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从来没见过?”
啪!
法雨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宋起波被打懵了。
“给我拿住她!小浪蹄子,敢动你里正大爷!”
两名衙役立时捉住了法雨的胳膊。
村民有大胆的叫起来:“宋里正,你可别欺人太甚!”
灵药向人群里走去。
村民瞧见这天仙一般的小姑娘走近,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那宋起波看的呆了一呆。
“强抢民女,强安罪名。”灵药平静道,“你这官儿就这么当的?”
宋起波动了动嘴唇,到底是开口了
“你是何人?敢指摘老子?”
灵药笑了笑,向法雨招手,法雨睁开了衙役的束缚,往灵药身边来。
“你方才说什么?”灵药向前探了探身子,似乎真没听清楚他的话。
“我说,我说你敢指摘老子!”宋起波大声叫了起来。
“好胆色。”灵药敛了深色,肃穆道。
周遭村民们大气不敢出。
妙语本就看的生气,这一刻见灵药出面,便高声道:“这是舍身明感寺的十公主殿下,宋里正,你这是黑瞎子上房脊——熊到顶了。”
村民们醒悟过来,忙一一跪倒在地,零零落落的公主万安响起。
宋里正不肯相信,倒退了几步。
宫殿里头供着的公主娘娘会到这穷乡僻壤来?
怎么可能?可为什么李都头也跪下了,还浑身直哆嗦?
宋起波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开始自掌嘴巴。
“小的该死,小的嘴贱……”
灵药向小夫妇及老妇招手。
那小媳妇涕泪直流。
“叩谢公主娘娘,民妇姓祁,我的丈夫是这水阁村蒋氏出来的,叫做蒋禀义,家翁在松江开了医馆,得罪了松江茂林堂的大夫,被陷身亡,民妇与丈夫这才回江宁老家投亲,这一位便是相公的姑婆蒋秀芝。”
那蒋禀义口拙,嗫嚅着掉泪不说话。
灵药让她二人起身。
“你们三人随我上山住一些时日罢,过些日子再下山。”她安排道。“山上有空置的寮舍,也有米面粮油。”
又向着村民道:“这宋起波,我让他在此跪上五个时辰,你们若平日里受他欺压的,尽管讨还,来日叫他来找明感寺找我便是。”
那村民们平素受着宋里正盘剥辱骂之苦,此时听了这话,这便都磨刀霍霍了。
灵药自和法雨、妙语去田庄查看。
过了一日,蒋禀义便与媳妇祁娘子、姑婆蒋秀芝住进了明感寺的空寮舍中。
而那宋起波,倒让村民们锤了个奄奄一息,抬回家休养不提。
山中岁月长,待榴花似火时,京师到底是出了事。
京师内城十三门,夜寂如井,鸦声呜咽。
城墙上此时擂鼓阵阵。
一道接着一道的快报往指挥司的衙门里报。
外头穿堂入巷的报声响彻。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陈少权披起外衫,身手利落地推门,纵身上马。
一炷香的时间,他已行至京城聚宝门。
厚重的城门微微颤动。
陈少权领着随行数十将官,登城墙,往外看去。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外头的情形仍让人毛发悚然。
黑压压的云遮天盖地,就着城墙上微弱的灯火,能看到城墙周大片大片乌泱泱的黑影,绵延望不到头。
这都是人啊。
扶老携幼、咳嗽声凌乱。
“放我们进去啊。”哀嚎声四起,冲破天际。
“大人,这,这是十里八乡的流民啊!”一个将官颤抖着声音道,“这是怎么一夜之间从外城门涌过来的啊,县里头的人去哪了,就这么放纵这些流民过来吗?”
“前几日便听了消息,热毒传染,一个带一个,个个都染上了,死了一大片”
“外乡的流民裹着京城下面县里头的人,就这么往京师来了!”
陈少权凝目,望着下头的人群。
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京师里头也是活生生的人。
“传令下去,城门十三道,无号令不得开!”陈少权神情肃穆,“我这便去朝会。”
匆匆而去。
守城兵士们心有余悸的听着外头的哭嚎声。
夜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