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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长岛一瘸一拐地回了家,他照旧给奶奶做饭,喂饭,每一件事都毫无怨言。他的奶奶是他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他奶奶,就不会有他。
他窝在奶奶旁边睡下,和她讲诉今天做的事,路上看见了什么,对金罔的事一概不提。
这种事情,他向来是不会提的。
小长岛做了一年这种事,被他带走给那群人的小孩不管是男是女,年龄或大或小,他都知道,每一个人他都记得,他也永远不会忘。
小长岛不是人贩子,但他是共犯,负责把人带给组织里面的人。
他帮躺在床上的奶奶梳头,梳的很细致,“奶奶,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梳。”
“不久后我们就可以做手术了,奶奶也可以尽快好起来了。”
即使没有回答,他一个人也说的高兴,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金罔第一次来带给他的东西他还没有吃完,被放在一个简陋的桌子上。不仅仅是他舍不得吃的缘故,还因为金罔带的很多。
“金罔他……对人挺好的,好人会有好报的……”
即使金罔的未来可以预见。
小长岛都知道,他要么被卖到很偏很偏的山村里,要么就去当残疾乞丐,两者哪种都不会太好。
金罔是个很乐观的人,从他的一举一动中都可以看出来。同时他也是个四肢健全的人,要是小长岛还有机会再见他……
小长岛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了,可要是他不带金罔去,他和奶奶都不会好过。
他窝在床上抽泣,在心里说着抱歉,因为他知道金罔是个很好的人。
不像自己,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降生在这个世上,都是一个不堪。天生跛脚,被父母遗弃,被组织利用,被威胁。
他才十二岁,就被迫见过太多黑暗,降生于世,连一个被期盼的名字都没有。
小长岛长了一双圆瞳猫眼,很明亮很澄净,不像手上沾过黑暗的家伙,他内心有一方净土,是把他拉扯长大到六岁的奶奶。
唯有这一方净土,使得他安然无恙生存了这么些年,知世俗黑暗而不黑暗,只是他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通往彼界的桥搭得颤颤巍巍,稍有不慎便坠入深渊。
但只要他奶奶在,那他就不会跌下去。
他心里只希望,做了这个手术的奶奶能快点好起来,他可以和她一起出门散散步,聊聊天,看看天上的云和蓝天,看看路边飞过的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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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摘下了眼睛,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瞥了眼这群孩子,目光在金罔身上顿住,上下打量了几下,叫来了胖子,将那个女孩扔在了一边。
“诶,你看看,这小东西长什么样?”
金罔猛地皱眉,把脸撇到一边不让他们看见,心脏咚咚咚狂跳不已。
可那墨镜男往前走,站到金罔面前,扭住他的下巴,硬生生将他的头转了过来,指着他脸问胖子,“看清没?”
胖子很不耐烦,“老早就看清了,什么事儿啊?”
墨镜男靠的他旁边说了句,“你看他长得像谁?”他满脸褶子,笑得皮肉不动。
胖子仔细瞧上两眼,还是没发现,“怎么了?不就长得挺好看一小东西么。怎么,你看上了?”
“放屁,老子又不好这口。”墨镜男松开金罔,猛拍了下胖子的头,“我问你他长得像不像云河集团的那个老总!”
松开手后金罔的下巴上顿时出现了两道拇指和食指留下的青紫痕迹。
“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一样,皮真嫩!”墨镜男简直快竖起了大拇指。
“我艹,你别说,还真挺像的。”胖子凑过去瞧,呼出来的气熏天的臭,已经很久没刷牙。
金罔被熏的一阵干呕,嘴巴被堵着,更是呕得不停。
胖子尴尬地恼怒,一巴掌把金罔的头打偏了过去,骂道,“狗崽子。”
金罔脸立刻就肿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浮现在脸上。口中尝到了血腥味,这一巴掌打得是真狠,从来就不留情面。
金罔旁边的那个小孩被这声吓得如惊弓之鸟般抖动,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掉,整个人都难以喘息。
“狗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墨镜男蹲下来问金罔,粗暴地撕开了贴在他嘴上的胶带,听他的回答。
金罔下半张脸通红一片,脸上因为那巴掌还破了皮,整个人狼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