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见惯了无情绝情之人,上一世死之前她也很幸运的体验了一番众叛亲离的下场,本来抱着这一世要努力活下去,然后回阆州老家种田过花田月下生活。
却不曾想,她想投靠抱大腿的人直接把腰申过来了,真让她措手不及啊……
她的手杵的时间长了,一动酸酸麻麻的感觉麻痹了整个手腕,十分难受。
手忍着酸麻将被子往上拉了几寸,好像这样就安全了许多。
萧昭见她犹豫,又不大忍心咄咄逼人,但这人不加点火还能撑,于是道,“其实,我这王妃也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能保你景家荣耀,护你一世平安,这么好的买卖我不相信你看不懂。”
哪里是看不懂?若是景家与齐王府结亲,而齐王手里又掌握大靖一半兵权,重兵在握,极有威望,加上景老爷子在文人中的地位,这两家可谓强强联手,让人不得不惧怕三分!
可是,那个能够在世人瞩目下嫁进齐王府的人只能是景致,而不是景淮……
景淮曾经想过,如果不是皇帝,不是祖父,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皇帝没有那么重的权利心欲望,任由卫王缙王互相斗,他也能安享晚年,而自己祖父,他如果没有那么重的野心,只需培养几个得意弟子,以后景家的荣耀希望可以维持。
可就是这两个人,亲手毁了她的一生。
她努力在朝堂上生存,用心想让祖父承认自己,一心钻研朝政,可最后得到的竟是一杯毒酒……
她想,自己应当是伤心的,可一切又在预料之中,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没有想过去怪谁,只觉得自己太痴心妄想。
景淮也曾想过,如果她一直是个女子,也应当会如明华一样贤惠淑德,或者如李耀灵一样娇纵肆意,再不济跟景致一样没心没肺也是不错的。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冷着声音道,“如果王爷看中这张脸,尽可以去景府提亲,想下官祖父肯定乐意将下官的孪生妹妹嫁给齐王殿下。”
“殿下想必还没见过下官妹妹,她与我生的一样,性格却是娇纵肆意,小姑娘脾性一个,骄傲又自大却又很可爱,殿下您如果见到肯定会很喜爱……”
她说到最后唇角都在微微颤抖,已经理不清楚思绪,反复的重复道,“您会喜欢的……”
“景淮,不要装糊涂,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萧昭心仪的女人不需要什么脾性,不需要她有多好,我看中的就是最好的。”
他重复一声,“你是最好的。”
景淮虽然很是感动,理智并未丧失。
从陆州知州府到这里来回最少四个时辰,萧昭能这么及时赶到这里可见他之前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暗线。也就是说,他已经关注她很久了,今天这一番话并不是一时冲动。
如果可以……
景淮扯了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我不是最好的。”
“我是宏德十八年的状元,可是那年我明明考不过另外一个学子,他无论学识文采皆比我高超,人品更是在众多学子中享有盛名,可是我在考试前一天,在他的食物里下了巴豆,以至于殿试的那一天他发挥不佳,最终我才被册封为状元……”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在大理寺,我踩着别人的肩膀,不过从官一年余便做到了少卿的位置,而现在我已经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
最后,她压低了嗓子,稳定了情绪道,“你光明磊落,你没有看见被我踩在脚下的那些白骨,如果你看见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我,还没有被吓走,可能我会觉得你真的不错。”
萧昭什么也不去想了,什么算计什么权利,此刻都不重要了,他看着景淮的眼睛,“豺狼虎豹我见得多了,虽然我觉得势在必得,但也让你稍微松一口气,咱们来日方长。”
景淮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同样也觉得萧昭是魔怔了才同她说这些。
她安定心神,细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能被他利用的,继而缓缓道,“齐王殿下,你是不是发烧了?”
要不然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他这么一个天潢贵胄又稳重沉稳的人来同她说这些……
看着她倔强不肯明白他心思的模样,萧昭既头疼又好笑,外加上心里有点心疼。
“你就嘴硬吧。”萧昭缓缓道。
她心口更是一紧,他的眼睛看过来,射进眼底,仿佛能窥探心里所有的秘密。
稍稍将眼神偏过去分毫,景淮试图不去看他脸:“其实,殿下,你若是不如此,我还是会助你一臂之力。”
她确定道:“萧昱刚愎自用,又听信贵妃之言,而萧桓母族太过强势,这两个无论哪个登基,一旦我景家又过错或者我的身份被察觉,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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