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候母喊候创意:“创意出来,你清姨让你听电话。”
听见这句话,候创意的头皮都硬了。在她与清姨为数不多的接触的记忆中,清姨都是一个强势的人,位处高位,对于晚辈的教育都颇为严厉,有时候说话都是很难听。她并不想和清姨接触,哪怕只是通电话,然而俩人都指名道姓地点到自己了,岂能不接电话?
候创意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客厅去接过电话,揣揣不安地贴近了耳边:“清姨。”
“在做什么呢?”
“在投简历。”候创意压根不敢说自己在发呆虚度光阴,否则定会被骂的。
清姨并不在乎她的答案怎么样,她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才进入主题:“这么闲着也不是办法,要不要帮我工作?”
这个问题问得猝不及防,令候创意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啊”了一声。
“帮我工作、给我打工,我发你工资那一种,你能理解吗?”
候创意更不理解了:“字面意思我懂。”
“懂就行。”清姨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你最近有去看过你阿公阿婆吗?”
“上周去了一趟。”候创意如实说,还每人给了一个红包。
清姨听了很满意。实际上她当然知道候创意上周去探望过老人家,并给寓意吉祥祝福的红包,虽然这点钱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于老人家而言那是孝心。候创意孝敬老人,身为不能常在两老身边陪伴的女儿的她自然是最高兴的。
“那你也知道,你阿公阿婆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有时候都不能下地干活了。但是他们又闲不下来,也舍不得那十几亩农田。所以我想让你过去帮他们打理一下农田。”
“啊?!”候创意又听不懂清姨在说什么了。
“啊什么啊?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呃……”候创意语塞,这句话堵得她毫无反击的余地。
“你是不是怕累怕幸苦?”清姨认为候创意自小生活在城市,没下过地没做过农活,在家里甚至没干过重活。虽说不上被养得娇贵,但是没有受过磨练是真的,而这次正好能让她去磨练磨练。
“不是……”候创意回答得有些犹豫,这种犹豫在清姨听来便是心虚,她越发肯定候创意是怕吃苦,又婉转地说,“其实现在种田有机械,农活没有以前那么繁重了,也不需要你扛着锄头去开垦……”
清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许多,这些事情候创意自然是知道,但是她并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所学,而农村的生活条件虽说比以前改善了许多,但是村里生活的多数是老一辈的人,没有同辈人难免会有些无聊。
“我给你一份基本工资,提成就看你把农田打理得怎么样。”清姨又从利益方面提出了她认为能让候创意动容的条件,虽然基本工资加提成可能也不过三千多,但是至少目前的候创意并不知情。
候创意见清姨越说越深入,自己若再不开口,那必定会让她认为这事能行。虽说清姨的收入不菲,但是她并不想拿清姨的钱。以前的她就倔强地想,她是不会靠清姨的人脉关系谋取一份很好的工作的,现在她依旧如此,甚至不会替清姨工作。她连忙开口,虽是拒绝,但是也说得很委婉:“清姨,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吃苦怕累的问题。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清姨在社会打滚了几十年,心思剔透着呢!候创意说“考虑考虑”的意思便是想终结这个话题了,她就说:“那你好好考虑考虑,把电话给回你妈吧。”
候创意松了一口气,还好清姨没打算逼她答应了才放人。把电话移交给候母,她躲回了房间里。
第二天临近中午,候创意起床后收到了向蕾发给她的短信,她的飞机将于下午两点起飞,希望她能去送她。
候创意将手机扔在一旁去洗漱,看着镜中自己的黑眼圈,候创意又捧了一点水清醒一下头脑。昨晚的她想着向蕾的事情又考虑着清姨的提议,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入睡,结果睡梦中自己又做了噩梦,一晚上可谓是不得安眠。
去厨房看了一圈,只看见候母上班前准备的早餐,白粥、盐水青菜和一条咸鱼。她从冰箱翻出了一些速冻面包,一边蒸热一边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去送向蕾。
近半年来的聚少离多和争吵让她越发不确定自己和向蕾的前路在哪里。她舍不得向蕾,但是也清楚向蕾去北京一去可能便是很多年,她们俩人天南地北相隔数千里,想见上一面是越发地难了。
啃了两个包子,她换了身衣服便出门去了。尽管知道要送向蕾离开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可是她不想让向蕾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