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开往新疆伊宁的T204次列车,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到达了一个沿途大站,火车将在这个站停车30分钟。
习惯了一夜黑暗的秦三川是被站里的大灯刺眼的光线照醒的。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
天应该是刚刚亮,云还泛着青色,不过看得出今天应该是好天气。
“哎哟,脏死了脏死了,囡囡我们不来这里了,去车厢那头的洗手间好不啦?”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手上领着一个头上用粉色蝴蝶结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秦三川刚醒,脑子还不是很灵活,听到女人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睡觉的地方,正好的洗手间外的一处空地,如果要进洗手间,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或者,踩过去。
小女孩倒是很好奇的蹲下来看着秦三川:“阿妈不要怕,这个人不是坏人。”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才几岁啦,就知道人家不是坏人。昨天那个人差点偷走阿妈的皮包,你忘记啦?你看他浑身上下......唉臭死了,走了走了......”女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牵着小女孩快步离开。
秦三川抬起胳膊闻了闻,当即皱了眉头。
草,还真臭。
在火车的洗手间外面睡了一晚上,浑身都是一股怪兮兮的味道,再加上他这一身......
破破烂烂,脏兮兮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一双黑乎乎的简易塑料拖鞋,短短的圆寸,还有脸上那到疤,真别说,就差脑门上写上“我是坏蛋”几个大字了。
不过干这一行已经有了年头,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
昨天这对母女差点被偷走皮包,不过一切都在掌握中,他跟了这个火车盗窃团伙已经有一个月了,只是贼没脏,硬似钢,一直没什么结果。
昨晚终于在这趟车上抓了个现行,不过只抓住了两个人,剩下的四个人跑了。秦三川摸了摸自己裤子兜里的对讲机,他已经通知了其他同事对这四个人进行追踪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一会等开车了找个乘务员问问。
秦三川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手刚覆上把手,就听到里面“吧嗒”一声,有动静。
有人?
那等会吧。
这一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车子都已经开始发动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
期间又有别的乘客过来想用洗手间,扭了扭扳手意识到里面有人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骂着:“来了十几次了,每次都有人,等老子有钱了,也坐飞机去,再也不受这洋罪了,草!”
秦三川靠在对面吸烟室的门上,站的歪歪扭扭的,昨天晚上,他虽然睡在洗手间门口,不过却一次都没有醒来,说明再也没有人进过洗手间。
印象中最后一个进去的......是个女人?
对,穿着宽大的毛衣,黑色小皮裙和高跟靴子的女人。
秦三川试探性的敲了三下门,里面果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
“麻烦快点好吧,好多人排队呢!”他扬声说道。
女人沉默了一会,问到:“好多人是几个人?”
哎哟我去,秦三川本身就是个火爆脾气,昨天没把那个团伙一锅端了就够他窝火了,气还没消完呢,当即顶了回去:“火车上的卫生间可是公共的,你一个人霸占一晚上了,白天还要霸着,喜欢着味道是不是?喜欢就回你家洗手间呆着去!”
秦三川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一口的京片子说的乡音难改,北方话确实有气势,当即就把里头的女人吼得没了声音。
“喂,还不出来?说句话!”秦三川把耳朵贴在门上,说道:“再不出来我撞门了啊!”
“卫生间的门也是公共设施,你不也准备破坏了......”女人说道,声音细细小小的,说到后面,渐渐的没了声音。
“草!”秦三川骂了句脏话,正想教育教育里面的女人,就听到对讲机响了起来。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拉开吸烟室的门,进去锁好门才回应道:“收到,我是三雕。”
对讲机那头的是秦三川的同事李百田,外号礼拜天,代号“海鸥”:“报告三雕,昨晚的四个在逃盗窃团伙成员抓住了三个,头头跑了,是否在刚刚靠站时下车还正在确认,火车站人流量大,如果嫌疑人已经下车,追击将会很困难,是否要继续追击?”
秦三川又想骂声脏话,碍于对讲机还开着,只能在心里把这个盗窃团伙的头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
“算了,不要浪费警力,我看到过他的脸,三雕哥的招子他可是逃不过了。目标调整,维护好后半段旅程中的乘客财产安全。”
“收到。”
关了对讲机出来的时候,对面的洗手间大门还是紧锁的。
这趟列车已经服役很多年,很多设施都已经老旧,尤其是漆皮,掉的厉害,连洗手间门上的玻璃,原本刷着深绿色的漆,现在也掉的斑斑驳驳。
天已经完全亮起,借着光,里面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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