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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走开!这是我的小埋你们都别碰!”现在的大头贴边框正好是孙垂南喜欢的动漫人物,他傲娇的霸主镜头不让他们进来,像只护仔的公鸡。
周顶天把脑袋塞在他胳肢窝下面,像是被夹着头走的人,“什么嘛,我也要拍,孙队长好小气,准备独享的哦。”
“你们特么都给我滚!!!”
【咔嚓-】
镜头一眨巴,留下一张几个老黑男人头挤在一起的照片,而大头贴的边框却是俏皮可爱卡通少女风。
也许……这就叫糙汉的少女心吧。
沈挚站在外面,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平静的看着他们这群醉汉瞎胡闹。此刻孙垂南正在教他们‘笔芯’。
“手指是要微微碰在一起的,你特么这叫猪爪好不好。”孙垂南啪一下打在周顶天的头顶,他撸起袖子,“看好了,跟我一起来。”
“表情可爱一点~笔芯~( ` )”几个大老爷们笑的甜滋滋的,沈挚看了一会忽然倒了胃口,默默转过了身。
[啊……还是有点吃不消啊。]
男人们像这样疯狂的拍了十几张,越来越上瘾了,转头就见沈挚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道边吹冷风,“沈队长快来啊!有个很适合你的边框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几双罪恶的手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连拖带拽的把他拉了进去。
“多可爱啊 ~是米菲小兔~还是粉红色的。”沈挚咽了咽口水,为何感觉面前孙垂南几人的脸都已经扭曲了呢。
“……我还是走吧。” “别别别。”
他被拽着动弹不得,脸颊边不知道贴的是谁的脸,然后镜头一开,咔嚓一声照下了沈挚狰狞的表情。
“你特么会不会拍照啊,可爱懂不懂?”孙垂南几人嫌弃的看着他,“就你这样怎么娶媳妇……”
“!”这话似乎忽然敲击在沈挚心头上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一脸即将就义的英勇表情,“教我吧,那个比心。”
几分钟以后。
“来,跟我一起做,笔芯( ` )~”沈挚捏着手指头,嘴角僵硬的勾起,终于等到【咔嚓】一声后,照下来的大头贴被保存下来。他低头看了看,除了镜头旁边漏出来的别人的脸的部分,简直堪称完美。
洗出来以后,明天就去送给她。
他一个人闷闷的偷着笑,周顶天就站在旁边,默默的摇了摇头,唉,恋爱中的男人啊,简直就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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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平时还早起了半个小时。
或者说是根本就没睡。
沈挚在鸡还没叫的时候就爬了起来,穿上新的制服,难得的打上了领带,甚至连底裤都是新换的,是他最贵的一条纯棉内裤。
他像女孩子一样在镜子前捣鼓了半个小时,特意梳了一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脸上的胡渣也剃的干净,寸草不生。
如此庄重的装扮对他来说很少见,只在母亲再婚的时候有过。就如同这一天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仪式。
然而当他来到公安局的时候才发现,特么人人都是这样打扮的啊。
“早啊沈队~”一个男人走了过去,沈挚惊讶的发现陈年老宅竟然换衣服了,领口和袖口的黄渍也没有了,“这不科学啊……”用奥妙衣领净了吗?
这就好像是将万年不动的古老阁楼里的文物都翻新了一遍,扫去上面的蜘蛛网和尘土,让他们展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和活泼。
只是这份活泼来的太怪异了而已。
“特么都打鸡血了吧,难道又有领导来参观?”他暗自嘟囔了几句,抬脚进了刑警队办公室。周顶天和郎雪贤都没有来,沈挚先把领带松了松,才艰难的喘了口气。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大头贴,手指头捻了捻。
“队长,你这么早啊。”郎雪贤忽然进来,他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啊啊是啊,今天起得早。”沈挚随手拿了份报纸翻看,郎雪贤叼着早餐坐到他对面,一手拿解剖本一手拿包子。
这个大胃王小法医其实是属于法医部的,因为办公桌空缺这种傻/逼理由才暂时呆在沈挚的办公室里,算作半个刑警队的人。
郎雪贤啃了几个包子,抬头看了眼对面似乎是坐立难安的沈挚,“沈队,你和卞馒馒很熟吗,你们是朋友?”
听到那个名字,沈挚头上的天线就竖起来了,“她怎么了?”
“她是省会来的,级别和权限比陆大队长还高,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空降兵……不是我们这种小市民可以去接触的啊。”她挠挠头,“我不知道我说的在不在理,只是小时候班里的同学,何尝不是成小团体的呢。”
“队长,你会相信市长的女儿会嫁给你吗?”郎雪贤这样说了,听在他耳朵里就是针刺一样的,沈挚腾一下站起了身,抿了抿唇僵硬道:“她不是市长的女儿。”
郎雪贤看着沈挚逃也似的背影忽然说不出话来,队长,当局者迷。
沈挚去到了局里的大食堂,这里提供免费的早中餐,虽然菜色比较普通,但有些家里困难或者不方便的人都会来吃。
沈挚一般都是在外面买了包子吃,偶尔也会来食堂吃一碗阳春面,算是标配。
他孤身一个坐在铁桌子前面,心里却像碗里的面条一样,千缠百绕。
筷子戳着里头的小白菜,撕成一条一条的:她是喜欢我的……她不喜欢我……她一定喜欢我的……她不喜欢我。
春心萌动的男人,不分中年少年,他紧张而可爱的心理,就像是此时季节初绽的海棠花。
相思算什么,早已无人在意。
“哎哎哎,你们看。”几个坐在靠窗位置的警员喧闹起来,攀到窗棱那里朝外看,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围过去,有的甚至还朝外走的。
沈挚潜意识的站起身,他努力昂着脑袋看出去,见一个丽影从开满粉色花朵的花树下走过,调皮的花瓣落在她发间,让人想帮她摘去。
他真的忘了一件事,能让所有人都打扮的整整齐齐来上班的,除了领导,就是美人。
“这就是姓卞的特派专员?该不会真的是公安厅长的亲戚吧。”有人议论着。
“消息准确度有五成,没关系也是认识。”
一个十足美丽的,年轻的,有家庭背景的,前途无限的女人,足以成为众人追逐的对象。
沈挚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撂下筷子,拨开那些挤挤攘攘的人走了出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追了上去。
“馒馒!”她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就见到那个人迈着大步子走过来了。明媚的春光洒在他的黑面皮上,肩头落了一些花瓣,给他的画风添了几分温柔。
“这个给你。”沈挚把兜里攥了许久的大头贴递给她,已经皱了。他有些无措的挠挠手背,“拍着玩的,你看个乐呵就好了。”
她没什么表情,定定的看着手里照片上,他卖弄可爱比心的姿势,旁边还露出小半个别人的脸,看起来傻乎乎的。
“抱歉,我昨晚唐突了……是我流氓,你要打我骂我都行。”他脸颊飞红,用力捏了捏手心,“我一定要对你负责的。”
他是第二次说这个话了,馒馒想起来,那个红/灯/区小巷的夜晚,她就发现了,她发现她喜欢看这个男人现在这样别扭又固执的表情。
他明明纠结的要死,明明紧张的要崩溃了,还硬是装出[我无所谓,你随意]这样的态度。
“你想怎么负责?”她问。
沈挚楞了一下,“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是觉得言辞太过单薄,他又补充道,“我的话一直有效,只要是我说过的。”
“是吗,那你能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吗?”她看着他的眼睛问。
沈挚垂下了头,一会他又梗着脖子看她,“我能。”
春风吹过一阵小香气,她听到几十米之外旁人的议论纷纷,也能听见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剧烈动静。
他看了她一会,像是受不了一样低下了头,然后忽然蹲下身,两手一伸,竟然帮她系起了鞋带。
“你……”她稍微一僵,在看到他坚定的表情时顿时不吭声了。沈挚两手灵活,将她右脚散开的鞋带绑好,又打上漂亮的蝴蝶结。
他就那么蹲着抬眼看她,目光诚挚。
正如他的名字,沈挚。
然后馒馒忽然心中一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别害怕。”像大型犬一样,她故意抓乱了他搞笑的发型,让他的发丝散乱下来。
他一声不吭,就那么蹲着让她揉,“沈挚。”她忽然叫他,他抬起头来,黑色的眼珠只盯着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