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陶蓉也只能小心的收了无比羡慕的眼神瞧着,那般别致贵重的珠翠她怕是这辈子也得不着一件。
却见阿夭禁不住老夫人的催促,这才不大上心的随意拿了两件便罢了手。
至于那上好的云锦料子,只说身上的衣物穿着很是舒适并不愿意换了,奈不住老夫人不依,也只得应下,瞧也不瞧一眼只叫莹玉搁一旁。
陶蓉低头瞧了瞧自家身上半旧不新的衣物免不得有些心酸,老夫人不喜庶子庶女,大夫人又是精明,凡事只作在明面上,实际对手底下的几个姨娘庶女很是苛待,新衣首饰一年作不几件,她这两年也是长身子的时候,从前的衣物又哪里还穿得下,便也只能捡了自家娘亲从前的旧衣改上一改。
这般话着闲篇总算是熬到了晚膳时间,几人才将落座便瞧见陶老爷子打外面走了进来。
陶老夫人瞧见只忙道上一句:“可快敛了你那一身怒气,莫要回头吓着我的阿夭。”
原本板着的脸陶老爷子一听便立刻漾出个和蔼的笑脸:“原来是阿夭过来了,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叫人给外祖知会一句。”
一旁的老管事瞧见老爷子脸上的不快瞬间除却,便也安心的退了出去,别管之前如何怒气冲冲,只瞧见自家外孙女也使不出来半分。
瞧着方才还很是威风凛凛的老煞神,瞬间便化身为个笑眯眯的弥勒佛阿夭心中也甚是无耐,只得起身恭敬的同自家外祖行个礼:“阿夭给外祖请安。”
“坐着便是,闹这般虚礼作甚。”陶老夫人说着便又把姑娘揽住坐下。
陶老爷子一听也只呵呵的笑言一句:“你祖母说的甚是,阿夭日后可莫再这般多礼。”
说罢又示意一并起身问安的陶清润同陶萍落了坐,由婢子侍候着净了手这才算动了筷。
陶家虽是商贾世家,陶老爷子却是很是重视学问礼节,食不言寝不语规矩倒是落实贯彻的不差。
只见桌上人皆是安静的吃着自家面前的菜碗中的饭,竟是连筷子碰盘调羹沾碗的声音也未发出半点。
不用一味寒暄说话,这顿饭吃的倒是轻松,等一众人皆用完阿夭才一并离了席。
陶老爷子虽是作了一辈子商人,却是很是期盼家里能出个文人入一入仕途,改一改家族势头。
奈何底下两个儿子,长子随了他是个经商的料,次子又生成个混子便是个没谱不着调的,却是唯一的女儿瑟娘颇有些才气,便更得老爷子宠爱,也费了力气请了夫子过来授学。只后来却是因为婚配嫁娶生了嫌隙……这是后话。
底下几个孙子吧,也只清润,清泽稍稍争气些,好在让老爷子心里有些个盼头……
老爷子待见阿夭,一是觉得当年因着自家一时固执平白让爱女受了颇多苦处,免不得便将宠爱之情皆数寄托在阿夭身上,二则便是因为阿夭不仅继承的她娘亲的容貌,连那会读书的才气也没落上半分。
教学的夫子素日里对其也很是夸赞 ,每每也对老爷子提及一回,若阿夭生就个男儿身,凭其天资聪敏的劲,怕是不输当年名震朝堂的少年状元柳淮扬。
阿夭知晓也只在心中撇撇嘴罢了,夫人虽是学问好也不能免俗,知道自家外祖待她很是宠爱,更是投其所好,夸夸其谈。她虽是有些聪慧,却是比柳淮扬不知差上多少。
又说那柳淮扬可是多少年来唯一一个由天家亲点的状元,其才情能叫天家震惊便可见一斑,哪里是她一个小小闺中女子可比的。
她原并不晓柳淮扬其人,当年柳淮扬状元及第时,她还在槐花胡同一方小小院落里,同她娘亲为着如何将一缸子藕挖出来发愁。
只听那里夫子提了一句,才问了清润表哥,他同那人岁数差不不算甚多,倒是知道一些。提起时也是一脸崇拜之色,末了又是无比惋惜多说一句,只言那柳状元身子不好,常年积弱,不能在朝为国效力,天家惜才封官赐职又命其安心自家中休养,只等病愈归朝。
再则阿夭喜读书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并非想成为众人口中的什么劳什子才女。
她自小性子有些孤僻,又是个早慧的,便叫她显得有些不大合群。
好在陶瑟娘是个极其开明的娘亲,也不强迫她非要同陶府里一从小姐少爷打成一片,打小不拘着她同旁的女孩一般习女红练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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