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同两兄长在门外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没有回应。
直至暮色四合,屋内光线暗了起来,阿夭受不住太暗小声的唤她一句:“ 娘亲,天黑了点灯罢,阿夭有些怕。”
陶瑟娘如梦方醒,是呀她的阿夭还小,也会怕黑。
日后又没了父亲,她这个娘亲如何再为着自家一点气性再叫她陪着自己受尽苦楚?
有了决断便掌了灯,这才把院门打开,将门前的父兄迎了进门。
却是来了陶府也不于府的人过多的来往,更是不靠陶府一分一毫的银钱过活。
后花园角落里辟出一方小院朝后面大街上开了个小小的后门,她深谙种花植草之道,再不济的名贵花草只有一线生机至她手中也能养的鲜活水灵,渐渐的便在整个沥城小有名气,慕名而来的爱花之人更是越来越多。
到底是商人之女,从小耳濡目染也瞧见了商机,名贵的花草抽空培植一些,沥城自是不泛挥金如土的,数十两银子一株的奇花异草瞧着新鲜,眼睛不眨一下,撂下银子便搬走。
陶老爷子虽是心疼她这般忙碌却也是不敢有别的言辞,他这个小女儿有多倔强他是知晓的,此次肯跟着一道回来,多半是为着年幼的外孙女。只人能在眼前,其它的便由着她折腾罢了,她不肯受陶家的总不能拦着长辈们疼爱外孙女罢。
这般想个通透便也释然,只把全天下最好的恨不能皆数捧到阿夭面前。
梅院。
陶茵偎在自家母亲身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夫人瞧见也只能暗自心急,自家娇滴滴的女儿偏生叫个外来的欺负的没地撒气,只能在她房里哭诉一回委屈。
大夫人不过三十几许的年纪,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倒是没叫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是个顶美的美人儿,不若年轻还是现在,只叫人瞧一眼便在心里这般想上一回。
她此时薄唇微抿 ,秀眉微皱 ,一双凤眼含着心疼,招招手吩咐贴身的婢子束蓝去拧个湿帕子过来。
一边抚一抚女儿哭花了的小脸叹息一句:“罢了,娘自是知我儿委屈极了的。”
接过束蓝递来的帕子轻轻为她拭一拭脸上的泪迹,又细细哄上一哄。
好容易才劝着止了眼泪,便见门前的帘子叫人掀起,陶清泽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同陶茵原是一胎所出的双生儿,不过早出来一会便占了哥哥的名头。
单论模样身形也并不输给自家大哥陶清润,若陶清润上一道淡雅的春风,他倒成了一把夏日的烈焰。
陶清泽五官生的很硬朗大气,肤色稍深。虽将满十三,身高已经堪堪可比十七岁的陶清润。
“孩儿给母亲请安。”陶清泽上前恭敬道了一句,而后又看到摊在一旁很是无状的陶琪。
“阿茵这是怎么了?如何哭成这副模样?”陶清泽问罢,只不自觉得的把个浓眉拧成一团。
大夫人叹息一句:“还能为着什么,还不是碰到你祖母的心肝了…你大哥那里又素来不向着她…也只能委屈的来我这里哭上一哭。”说罢又觉得失言一般,又笑着打趣一句:“倒是庆幸住的远些,如若不然怕是整个陶府得日日闹的鸡犬不宁。”
陶清泽闻言将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只瞧着自家妹妹一句话说不出,听了母亲的话更是哭的厉害。
脑中浮现的便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小丫头,一双黑湛湛的眼睛里总透着清冷淡漠。
素日里整个府里除却自家大哥,像是再未将任何人瞧在眼中,待谁都是那副淡漠的模样……自然也是包括他的。
这般一想便只觉得的胸口一股子冷怒烧了起来。
只撂下一句:“我倒要瞧瞧她竟是厉害的何等地步!”袍角一动人便踏了出去。
余下一脸鼻涕眼泪的陶茵同错愕的大夫人面面相觑。
大夫人忙谴了束蓝去追上去拦着些,只担心自家二儿子是个暴脾气,可莫要生出的什么事端才好。
当真惹了的那位,回头吃亏的还是他,陶老爷子若动起怒来,陶家的家法可不是轻易便可以混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