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陶蓉微微一愣, 一时不妨这突如其来直白的一句,她方才那般苦情的一段话,竟是没换来一句同情的安慰之语,好在她是知晓阿夭一惯了如此, 小小的失落之后便调整了心态。
“也无他求, 只希望表妹能寻个机会在祖母面前为陶蓉说两句好话,祖母一惯疼你, 若你来提她老人家必定重视。那我同姨娘这里也算有了点子指望。”
阿夭点了点头, 面无表情的道一句:“我记下了,若表姐无旁的事,请恕阿夭不能奉陪。”说罢便见那道小门吱呀一声又紧紧闭上。
陶蓉愣愣的盯着那黑漆小门许久, 心中仍是不大确定她便这般容易的应了她?原以为要苦口婆心的求人许久,或许阿夭才能念着平日里一点微薄的交情应了她的,却是不成想, 她答应的这般容易。 不管如何, 心中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 摒弃方才总总难为情,脚步轻快的回她姨娘的院子去了, 打算将这般好的消息也同她说道一回。
将陶蓉送出明月小筑,再回到小院里时, 陶瑟娘已经从外院忙完归来, 见陶蓉不在便问上一句:“怎么走的这般急。”
阿夭含糊应了声只说想是人还有事儿便未多留, 又点了点那石桌上放置的绣鞋同陶瑟娘道:“蓉表姐过来, 原是说她姨娘闲来无事儿便做了两双新鞋于我。”
陶瑟娘将那桌上的鞋拿起来细细瞧了瞧, 淡淡一笑同阿夭道:“倒是烦劳那阿蓉的姨娘一回,瞧着这针脚绣功原是比过娘亲好出五成不止,这些年倒是委屈我的阿夭了。”
“旁人绣功再好,终不如娘亲新手所做,阿夭不委屈。”
她伸出素手抚一抚自家女儿那张莹润的小脸,打小她便是这般懂事,话虽不多又总是恰到好处的开解。
阿夭沉思一瞬间,终于还是将陶蓉的来意同自家母亲说一说。她一个深闺里的姑娘家,又去哪里认识个靠谱的适婚青年呢?
或许自家娘亲倒是可以帮衬一把,她每日在外院倒是也能见上一些子人,保不齐便有一个两个家里就有这么个好人选的。
陶瑟娘初闻阿夭的话只顿上一顿,一双柔顺的美目微微一凝,她素来不同人闲聊,说的最多也只是一些侍弄花草之道。
只瞧着阿夭像是同陶蓉还有上几分交情,也不忍拂了意思。自家女儿性子冷难得见她热心一回,如何不应?
“明儿再有那过来买花的婆子,娘亲便打探一回,沥城这般大寻个合适的人倒量不难。”见自家娘亲松口 ,阿夭点了点头又言:“娘亲只管将人寻了便是,余下的阿夭自会到祖母那里说和,自是不必娘亲自出面。”
陶瑟娘点点头,只在心里叹息一句,她这个长嫂倒是许多年未曾改一改性情。
原待字闺中时也有些相处,一贯的精明,她素来不喜算计便来往不大密切。直到后来执意嫁给阿夭生父同家中两老生了嫌隙人,倒是累的这位嫂子“忙前忙后,左右逢源。”
她虽弯了嘴角,眼中柔和的光却也透出点点冷意。
母女二人皆不是话多的人,说完这些便又如往常一般各自在院中寻一方角落,或忙于手底下的活,又或是阿夭拎着本书册细细研读。
午后宁静的小院,也叫人觉得便是夏意正浓,也不似寻常那般酷热难耐。
***
陶清泽近日里有些坐不大住了。
眼瞧着日子一天一天过了下去,县丞夫人家侄女那一桩事儿总在他心里藏着,便落成了一桩叫人食不下咽,睡不安宁的心事儿。
再过小半年陶茵那里便要出嫁,自家同阿夭这里也要提上日程,原是好好的,哪知半路又杀出个县令家的小姐来。
这是天上掉下个硕大的馅饼,若狠心不接也就罢了,叫人恼得是又牵扯出县丞夫人这一桩脸皮上的事儿,不接怕是不成的。
叫他烦的是该如何同阿夭那里开一回口呢?
他瞧着案上的书,竟是一字也瞧不进去,字贴更是写得一塌糊涂。索性扔至一旁陶府中后花园处去了。若是幸运的话也许能遇见从明月小筑出来散步的阿夭也不一定。
自打阿夭不再去府里的学堂上课,他同她见面的机会便少之又少,她素来是个不大喜欢出门的,除去每月定时去静心里里同祖父祖母请安,余下的时候便也只待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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