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减少了万晓榕姐弟的工作量。因为秘制萝卜干和泡萝卜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成的,前期工作做好,料下好,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唇膏倒是好说,当天做,当天就能出货,不过因为从秦家油坊淘来的精油都用光了的关系,现在只能生产基础款和果香味二款唇膏,这二款唇膏现在小雨和小河已经熟练掌握了所有工序,一点不需要万晓柳操心了。于是,闲不住的万晓柳在某日完成当天的功课后,拖着万晓榕往长街跑了一趟,带回来一堆猪下水,又开始捣鼓起来。
对于一脑子鬼主意,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万晓柳,万晓榕已经很淡定了,但是,这回,万晓柳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味道十分之难闻的猪下水之上,这让万晓榕很有些接受不能。尤其,因为现代社会买回的猪下水都是处理过的,万晓柳二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清理猪下水的实践经验,空有一肚子理论的结果就是,把自家小院弄的臭气熏天,最后把隔壁钟婶都给熏出来了,敲门询问万家在搞什么?
结果,钟婶一进万家小院,看到满院子的猪下水和一脸无辜的万晓柳,不用问也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臭了。知道缘由后,钟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二勇兄弟心真够大的,就算如今手上宽裕了,也不能把钱给孩子瞎糟蹋不是,回头她真得好好和春樱姐好好唠叨唠叨这事了。不过,眼前,既然东西都买回来了,总不能糟蹋了不是,但是,钟婶自己也是没有处理猪下水的经验的,于是给万晓柳出了个主意,让万晓柳出几文钱找长街的钱寡妇帮忙收拾。钟叔没出事之前,钟婶是标准的当家妇人,家里不缺银钱,很多脏活累活,都是花钱雇人干的,所以,对于哪些活找哪些人做,保准又快又好还便宜,问钟婶准没错。
早就被一院子的恶臭熏的把胃都吐空了的万晓柳自是没有不应的,因为此前万家没怎么和钱寡妇接触过,万晓柳便直接拜托钟婶帮忙联系钱寡妇,钟婶爽快的应下,去了没多久,就带了一个身穿蓝色袄裙的妇人过来了。
长街的钱寡妇,前身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说起来,这也是个命苦的。钱寡妇家乡早年遭了水灾,一家人一路逃难走到京城,盘缠用尽,双亲重病缠身,无奈之下,钱寡妇自愿进了长街钱家给钱家的病秧子独子当童养媳,换得一点微薄的聘礼给双亲瞧病。可惜的是,那点子钱对于钱寡妇重病的双亲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拖了二个多月,二个老人还是走了,自此,孤苦伶仃的钱寡妇就安心在钱家呆了下来。等到她那病秧子丈夫磕磕碰碰的长到十七岁,两人圆了房,第二年,钱家老俩口先后病逝,钱寡妇总算熬出了头,过上的自己当家作主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安稳日子没过上几年,钱家病秧子还是没熬过去,一病呜呼了,留下钱寡妇孤儿寡母的,好不凄凉。
如果说小名叫根子的钱寡妇独子是个身体健康的孩子的话,靠着钱家在长街祖传的二间不到二十平的小铺子的出息,也足够钱寡妇母子花用了。偏偏根子遗传了他死鬼老爹的病秧子体质,每天喝的药比吃的饭还要多,二间铺子的租金也就勉强够根子的药钱罢了,为了生活,除了打理家务没什么一技之长的钱寡妇只有靠帮坊里的闲汉们浆洗衣裳挣个糊口钱了。偶尔,闲汉手里多得了几文钱,也会请钱寡妇帮忙做些家常吃食,但是日子能过到连老婆都娶不起的闲汉也买不了多么好的食材,物廉价美的猪下水就是闲汉们打牙祭的最好选择,所以,钱寡妇才会练的一手打理猪下水的绝活。
当然,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钱寡妇虽然是靠赚闲汉们的钱过活,但她都是通过长街街口米铺的冬大娘接的活,从来没有直接和闲流们直接接触过。冬大娘是个热心肠的,算起来她和钟婶还是同乡呢,所以钟婶和她走的很近,才会知道钱寡妇收拾猪下水有一手的。钱寡妇本身是个规矩的,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若非钟婶再三强调这会万家只有几个小女孩儿在家,就连万书栩和万书棋兄弟都被熏到钟家去了的话,钱寡妇是万万不肯踏足万家小院的。就是跟钟婶进了万家小院,确定万家这会没一个男人后,钱寡妇也只顾埋头干活,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倒让万晓柳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唉,这时代,对于一个寡妇来说,真心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