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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朱庸摆了摆手,面色虽然是病态的蜡黄,眼神却是清明锐利。
傅君尧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戏真差。
朱庸虽然面色不好,但身上的皮肤却皱而不干;身形消瘦,脚步却坚定有力;眼神也不是病态的浑浊,而是充满了神采。这么明显的试探,也就能骗骗朱成张这个一根直肠通到底的傻子了。
程景轩果然也洞悉个中诡秘,看了傅君尧一眼,道:“小程,悬丝。”
“是。”傅君尧从身上掏出一段红绳,正要缠在朱庸的手腕上,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开。
傅君尧大惊:这不科学,他明明没动啊!
朱庸轻咳了两声:“傅大夫,悬丝诊脉虽然神奇,但你我又非男女有别,直接把脉岂不是更为直观妥当?”
程景轩骑虎难下,反而更加从容:“那有劳庄主伸出手腕。”
朱庸依言伸手,朱成张立刻殷勤地替他挽起衣袖,紧张地道:“麻烦傅大哥了。”
程景轩颔首,三根手指似模似样地搭上了朱庸的脉搏。
过了一会儿,朱成张急切地问:“傅大哥,怎么样了?”
傅君尧探头远远瞧了一眼,只想把脸给捂起来——程景轩这个门外汉,竟然连把脉的样子都装错了,三根手指根本没有对准三焦,知道怎么样才怪呢。得亏没行家在这,要不然就是个一眼揭穿。
程景轩这厢也是一头雾水,指尖感受到了患者颇为急促的心跳,都不知算不算是脉象。可处女座的人心中越是惶恐不安,反而越能表现出非凡的镇定,只见他眉头紧皱,似模似样地道:“医者治病,望闻问切缺一不可,不知庄主最近可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之处?”
朱庸想了想:“胸闷,气虚,夜不能寐,时常咳嗽。”
程景轩沉吟片刻:“这大抵是心病。”
“哦?愿闻其详。”
程景轩迅速在脑海中搜罗以前听傅君尧断症时的一些专业术语,而后望文生义,东拼西凑出一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庄主脉象虚浮,时强势弱,面色萎靡,精神不振,又时常夜不能寐,大抵是由病邪内侵,或气滞血瘀,或心气不足所致。”
傅君尧心道:还挺能扯。
“那不知该如何调理?”
“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决此症的关键还是在庄主自己身上。”
朱庸低笑一声,整个房间都笼罩着沉闷的声响:“傅大夫说得太过深奥了,令老夫想起前段日子被赶出去的那个庸医。他根本不通医理,只是为了某些特殊目的混入清漕庄当起了大夫,每每断症时都以心病搪塞,竟连个最简单的伤风都治不好,最后被赶出了清漕庄。”
“义父!”朱成张为难地出声。
朱庸顿了顿,恍然大悟似的道:“你瞧我真是病糊涂了,怎么开这么个不适当的玩笑,傅大夫莫见怪啊。”
“不敢,不敢。”程景轩低声道:“晚生也见过不少庸医被赶鸭子上架,治起病来也确实喜欢用心病来搪塞,但只有治不好病的,才是庸医,您说是么?”
朱庸声音一沉:“傅大夫的意思是,老夫的心病,你可以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