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弯下腰朝着她伸出手,凤娇躲了一下,两手撑地姿势狼狈爬了起来,拍一下手说道:“不声不响,吓死人了。“
高升收回手背在身后,目光盯着她脚下散落的花瓣,字斟句酌缓慢开口问道:“昨夜里,怎么没回来?”
“我想凤喜了。”凤娇说道。
他点点头,蹲下身去捡拾那些花瓣,凤娇说一声不要了。他又点点头,站起身看向她,他的目光含着探究,凤娇扭脸躲开,瞧着旁边一棵桃树,漫不经心问道:“腰伤可好些?”
没听到他回答,只听到咕噜噜几声响,凤娇捂肚子跺了跺脚,他温言道:“饿了就回家吃饭。”
说着话解下披风递了过来,凤娇躲了一下,他已伸手摁住她肩,另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为她披在肩头,凤娇扭一下身子,似乎想将那披风甩下去,硬梆梆说道,:“我不冷,用不着披风。”
“前襟后襟都染了花汁,你确定不披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瞧,不由呀了一声。
今日穿了月白的裙衫,刚刚兜着花瓣一摔,上面斑斑驳驳染了桃红,又想起刚刚坐在了地上,那后面岂不是?岂不是像初潮时那般,星星点点都是红?
两手揪紧颈间带子,将斗篷严严实实裹在身上,狼狈向山下逃窜。
过了半山腰的凉亭,喘着气回头一瞧,高升远远落下身后,扶着腰走得很慢。又忙转身跑了回去:“怎么?腰疼吗?”
“疼。”他瞧着她。
凤娇有些急:“昨日里没换药?”
“没有。”他抿唇道,“一日一夜没有换药,更重了。”
“不是让秋草……”
“谁也别想碰我。”刚想说青松,他身子一个不稳,扶住她肩说道:“青松也别想。”
缓和了声音道:“那便走慢些。”
挪步到凉亭中,让他坐下歇息,拉起衣衫撕下膏药一瞧,颜色青中带了黑,急得埋怨道:“你这人,怎么不换药呢?更重了不是?既腰疼,怎么不老实在家歇着,到山上来做什么?”
“夜里睡得不踏实,天没亮就醒了,来到城门口等着,开了城门就出来往山上走,看见你的时候,我也刚到一会儿。”
“怪我,说好照顾你的,昨夜里没回来。你也真够笨的,就算不愿意让人碰,两手向后摸索着也能换个膏药啊,再不行,对着铜镜……”
“这膏药大,再说了,里面那药汁儿黑乎乎的,很恶心。”
凤娇哭笑不得:“你这一受伤,带出一身的毛病,换了个人似的,有些孩子气。”
“我才没有。”他说着话嘶了一声。
小心将膏药又贴了回去,给他放下衣衫说道:”怎么样?能走吗?要不要我下山叫人上来抬你?”
“不用。”他连忙说道,“我能走,就是慢些,只要,只要你扶着我就好。”
凤娇站起身爽快说道:“那好吧,就给你做一回拐杖。”
二人缓步下山,春风和暖满眼嫩绿,他的城在脚下,他的家在城中,他的人,在身旁,任由他手搭在肩头,时不时提醒他小心,间或问他一句:“可疼吗?”
只愿时光就此停驻。
“凤娇?”他低低唤了一声。
她嗯一声停住脚步,侧过脸瞧着她:“可是要歇息一会儿?”
她粉白的脸微微晕一层薄汗,映着春日朝阳闪着剔透的光,像极那朵珠花上的珍珠,粉嫩莹润,想说的话卡在喉间,低下头去,唇待要印上她的脸颊,隔着一线硬生生停住了。
想着秋草的话,她遇见了严举人,她在文房铺里发呆,到秋江边枯坐。昨夜里,她定是犯了难,因为她与谢渊不可知的将来。
近几日身体虚弱,意志也薄弱许多。那个雨夜之后,对她的情意就收拢不住,总想倾泻而出。
不能让她难上加难。
正发着呆,冷不防她侧过脸来想要跟他说话,光滑柔嫩的脸颊贴着他的唇,从腮边滑到了唇角,二人齐齐愣住,又齐齐往后仰头。
那柔软一触而过,若有一只手轻轻拨动了心弦,颤颤余音缭绕不去。凤娇好半天回过神,跺脚说道:“这两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不小心?”
高升瞧着她,抿着唇不说话,她避开他的目光,带着些气说道:“是我不小心,没有怪你。饿死了,我们走快些。”
沉默着回到家中,凤娇举着铜镜,逼着他自己换药膏,他笨拙来去,怎么也贴不好。
因急着去铺子里,过去推开他手,一手啪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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