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有好消息,有骑兵进城告知京城收复了。”
“谁说的?哪个骑兵?”力图从消息源上证明对方的不可信。
“正在城里跑呢,您出门自己就能碰见。”
嵘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溜出了府门,来到大街上,果然见人头攒动,不时还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这时就听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嵘王顺着哒哒的马蹄声望去,就见一个黑甲骑兵背上插着一个四方的帛制旗子,上面写着:十月初八,定北军大战告捷,贼首败走,京城收复。
他认得这骑兵身上背着的旗子,便是传递捷报的露布。
应该还有骑兵去四方报喜了,看来天下都知道了。
嵘王也是欣喜的,毕竟终于可以回京城,恢复稳定的生活了。
但这事是姓沈的做的,他就没法全心全意的高兴起来,他怎么这么能干?以后谁还能制住他?
“嵘王殿下?”突然人群中认出了他:“真是嵘王殿下,全赖沈将军,才可收复京城!请受我们一拜。”这人刚跪下,就听周围也嚷嚷:“是嵘王爷,是沈将军的泰山大人。”
嵘王登时变的瞩目起来,他被这汹涌的崇拜吓的连连后退,一只手护在胸前:“不、不用拜本王。”
幸好府内的人发现他不见了,追了出来,将他从人群中救了出来。
嵘王回到府中,扯了扯被挤皱的衣裳,在大厅内心里五味杂陈的坐着,这时见妻女们赶来,叹道:“沈琤收复京城了。”
暮婵一愣,随即喜从心中起,抿嘴笑渐变成了露齿笑:“我就说我们琤……”
“不许说!”嵘王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许说出来。”
暮婵只好撇撇嘴,不言语了,但心中却想,我就说我们琤郎一定马到成功。
王妃忍不住问道:“你之前说要鞭策年轻人也好,不想他骄纵也罢,对他冷言冷语的也就算了,他现在已经收复了京城,你为何还是这般啊?”
“我担心他有如此军功,以后实力定会越发膨胀,难免不会成为帝国祸患。”
世子闻言,一阵见血的道:“那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反正现在已然是祸害了。
嵘王直摇头:“不可教不可教也,你是完了。”要不是就这么一个嫡子,非得换个人做世子不可。
世子却不管那么多,京城收复了,意味着又可以回去过着打马球玩蹴鞠的逍遥日子了:“妹妹,你快去告诉你嫂子,赶紧收拾收拾,今日就回京。”
“嗯。”
暮婵步伐轻快的走着,但脑子却很乱,是不是回京城了就要办婚礼?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了,不禁摇头苦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竟然都想到成婚的事儿去了。
众人归心似箭,加上没什么行囊,三五日就收整好了,踏上了回京之路。柘州刺史和柘州留守不敢怠慢,派人全程护送,就怕嵘王一家有闪失吃不了兜着走。
刚出柘州地界,就有沈琤安排的人马前来迎接,于是护送的和迎接的士兵们组成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保护队伍,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要去打仗了。
才踏入京畿之地,天空飘起了飞雪,大地上盖着一片洁白。
暮婵忽然听到前方有马蹄声,撩开车帘见皑皑白雪中黑云般的骑兵奔腾而来,待再近些,骑兵的速度慢了,她看清为首的是沈琤。
她忙撂下车帘:“呀,是他。”
世子妃本和她一车坐着聊天,听她这么说,便笑着拿起毡帽戴上:“他一会准来找你,我不扫兴了。”正好马车停下了,她便要下车。
暮婵忙拽住她的衣袖:“你别走。”
世子妃笑道:“各找各的夫君,我去见世子,你拦我做什么?!”抢回自己的衣裳袖子,下车往后面走了。
暮婵有些紧张,毕竟许久不见,他又立了大功。待了片刻,车队又开始行进,她听到马蹄声出现在她车旁,她好奇的掀开帘子一角向外窥去,见沈琤昂头骑在马上,目光冷峻的直视前方。
她突然懂了,原来他也有所顾忌啊,知道京城不比外面不能乱来。
虽然跑来迎接自己,却不能掀车帘直接说话。
她胳膊搭在马车的窗框上,下巴垫在手背上瞅他,心想琤郎果然骁勇,那么路节度使都没办法的京城,他一出手就攻破了。勤王救京居功甚伟,试问天下有几人出其左右?
沈琤就感觉有目光在盯自己,一侧身看到她正眼睛圆圆的,表情痴痴的看自己。
这副表情别说上辈子没奢望过,就是做梦都没敢梦见过,沈琤又喜又怕,喜自然不必说,就怕自己眼花了,莫不是因为雪花迷了眼睛,看了错她的眼神,他赶紧别过脸用力眨了眨眼睛,待再去看时,发现暮婵人已经从窗口消失了,车帘也是放下的。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于是沈琤一会觉得娘子那么看自己,是对自己感情热烈,整个人美得不得了,一会又觉得或许是自己看花了,不该瞎高兴,情绪不免又低落。
进京城这一路,跟坐在热油上一般,难捱极了。
终于到了嵘王府门前,众人下马车改乘轿子。
沈琤逮住空隙,翻身下马到她跟前,低声问:“你刚才在路上是不是看我了?”然后略带慌张的等待答案。
暮婵脸颊微微发烫,拿眼挑他,娇唇一努:“我看看怎么了,还能将你看化了呀?”说完,俯身进了轿子。
这时王妃听到动静,回头瞧了眼,心里纳闷,女婿怎么了,一个人杵在那儿偷乐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