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云舒亲眼看到凤朝歌从谈冲所率领的精锐部队调出五百人,这只精锐骑兵跟着他们驻扎到平城百里之外的山坡,以备不时只需。
如浓墨般深沉的夜色不见月光,更没有星子,早已安歇的城百姓熄了灯,从远处看毫无生气,宛如一座死城,连续半个月的雨水让山体松动,使山间道路变得湿滑。
云舒仔细盯着前方,半信半疑道:“你确信倾塌在今夜?”
凤朝歌一言未发,只是点了点头,根据谈冲手下勘察的结果来看,平城周围山的岩石表面已经出现裂纹,并不时发出崩裂的响动,再加土地变形和泉水复活等征兆,山体倾塌在须臾之内。
远处高山有什么在动,马匹最先感受到危险,如踏燕和越影这般矫健的神驹都开始躁动不安,然后众人才感受到来自平城方向的地表震动。
随着震动越来越猛烈,远方扬起滚滚烟尘,随后是巨石‘簌簌’滑落的声音,从云舒的方向看起来,整个平城都在陷落。
此时,平城已有百姓从睡梦苏醒,有些精壮的男子率先跑出查看,惊恐的发现落石从四面八方而来,转眼将旁边的房屋掩埋!
“山塌啦!是山塌啦!”有人嘶吼。
尖叫声从平城的四面八方传来!
“快跑!往北方的城郊跑!”
“不行啊!救救我的孩子!孩子还在里面!”
混乱的求救声和嘶吼声在平城响起,但又很快被山体滑落的声音所掩埋,或大或小的巨石从天而降,平城变成了一座瓮城,城百姓如同蝼蚁一般在绝望挣扎!
只是一瞬之间,遍地横尸!
凤朝歌和云舒只能看到从三面滚落而下的山体,有些石块房屋还大,远处的火光和烟尘都昭示着平城正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
这一刻,弱小而无助的百姓的愿望何其简单?又何其纯粹?他们只是想求生!
云舒将呼吸放的极缓、极沉重,因为她知道在这片刻的时间过后,便有成千万条在眼前逝去,而她......仅仅是看着。
更可悲的是,这一切明明已经被预见,挣扎的人们并不知道,只要凤朝歌一声令下,他们本可以避免这场灾难!
云舒不得不承认凤朝歌的做法很理智但!仅仅因为一个选择,让平城三万百姓作为保护疏国其他百姓的牺牲品是否不公?!
天地不仁!为君者不仁!
“凤朝歌,你...”完全可以避免,可以找一个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云舒想这样对他说,可当她触碰到凤朝歌衣袖的那一刻,她呆住了。
衣袖下的手,正难以抑制的发抖,她看到凤朝歌蹙着眉头,肃然的脸色,从他的眼寻到了愤怒、哀痛、以及无能力为。
谈冲沉默着,他的部下们也沉默着,鲜艳的血色从凤朝歌紧握的拳滴落下来,刺痛了每个人的眼。
这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
天色开始明亮,可平城的方向还聚集着淡淡烟雾,昨日在在城安逸生活的百姓,今日已经化作亡魂,这是云舒第一次觉得,太阳升起带来的并不是希望。
凤朝歌跨马,带着谈冲和部下向平城的方向飞驰而去,眼所见的情况他们想象的还糟。
城的房屋全部被毁,巨石和瓦砾之间到处都是尸体,而那些本应鲜活的身体此刻如破麻袋一般散落四处,不知名的肢体横在眼前。
雨水未停,冲刷着这座死城,血流成河
“莫慌!凤朝歌殿下尊驾在此,前来相助!”谈冲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沉痛,如他这样驰骋沙场见惯流血和死人的将军,此刻也不忍直视平城的惨状!
凤朝歌翻身下马,素洁的青衫瞬间染血污,他却毫无所觉,只镇定吩咐道:“众将听令,军兵将五人为一组,分开在城寻找幸存者,凡确定的死者暂时搁置,以重伤为先,一定尽可能多的将人救活!”
众人领命而去
一位老妪佝偻着身躯扑倒在凤朝歌面前,拽着他的衣角哭道:“殿下啊!救救我的儿子和孙儿,我那糊涂的儿子昨夜先将我背了出来,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他留我一个人干什么?干什么啊!”
凤朝歌蹲下来,扶起老妪,安慰道:“老人家请起,你的儿子是孝子,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救他出来。”只是这话不知道这句话是否能承诺出口。
云舒叹息一声,这城百姓已经被掩埋了十之七八,大多数人满脸泥污看不出样貌,活着的人正对着死者痛哭流涕,如行尸走肉一般。
“谈将军,不知你手下可还能拨出一人?”
谈冲听她此言有些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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