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吵。因此,当谢挽英忽然直起身子,一脸感激地看着他的时候,筝竟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的太对了!这学期结束后,我要约她去环球影城!她活得太复杂了,她需要一些简单的生活!”
“……‘她’?”
谢挽英重重地点头,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这“翻脸”的速度让筝很确信谢挽英之前思考什么“永恒”的问题,是想要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送给那个“她”,让那个“活得太复杂”的人能短暂地快乐一下。
“斯黛拉·凯瑟伦,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文学系教授。她帮助我解读了曾祖母的手札!”谢挽英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她的身体很差,估计就是因为成天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导致的。也许她需要一些简单的快乐。”
“……”筝犹豫了一下,道,“您要和她一起出游?但是……我必须跟着您。到时候您要怎么和她解释我?”
“兄弟?同学?亲戚?……或者,”谢挽英坏笑道,“男朋友?”
筝面无表情:“您说笑了。”
“或者你可以跟得远一点嘛。不要让她发现就是了。”
筝又无语了。虽然主题公园熙熙攘攘,人数众多吧……但是筝对自己的扮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个背着如此显眼的奇怪长匣子的长头发男人一整天都出现在你四周,只要是没瞎的想不注意到都难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这些问题到时候再说。”谢挽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到洗碗池前,“反正我要约她,她成天皱眉的样子看的我都难受了。”
看着谢挽英终于恢复了精神,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但是愉快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被谢挽英扔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筝看着来电显示,内心便咯噔了一下。他有些踌躇地望了眼谢挽英的方向,道:“……挽英小姐,有您的电话。”
“八成是骚扰电话吧。”水声把谢挽英的声音盖去了些许。
“不是骚扰电话。是……谢清源。”
水声骤然停了。谢挽英一脸愤恨又无奈的表情走了出来,手上的泡沫还没有擦干净。她先是把手在毛巾上抹了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像是要走进刑场一样的表情,接通了电话。
“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苍老的男音,听上去有些愠怒:“挽英,我是你伯伯!你去美国读书的这四年,真是变的越发没有教养。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谢挽英翻了个白眼,把电话换到了另一只耳朵上:“好吧,那请问我亲爱的大伯,谢家的家主清源天师,有何指教?”
“我听说迈克尔·艾尔逊先生受到了袭击。本来他被诊断为轻伤,但是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他还是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谢清源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怒火,“听说是因为你。”
谢挽英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谢挽英!!那可是金色曙光的高层!!金色曙光的地区负责人里可不止有艾尔逊这种酒囊饭袋,还有李玄清这样的高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本事,怎么能公然和他们宣战!!!”
谢挽英被问急了,就吼了回去:“我管他金色曙光不金色曙光!他技不如人,被打进了医院也是活该!”
电话那边冷笑了一下:“不要说的好像是你打败了他一样。没有那个日本的付丧神在你身边,你能闹出什么乱子。”
虽然谢挽英没有开免提,但是谢清源的声音实在不算小,筝站在一旁可是全程听到了。他担忧地看着谢挽英紧紧皱眉,手指握紧成拳,力道大得都在颤抖。她看上去极为愤怒,又极为痛苦,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他拿过了谢挽英手中的手机,然后对着对面寒声道:“清源天师,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谢清源显然对筝忌惮多了,因此他并没有纠缠刚才的问题,只是哼了一声:“让艾尔逊沉睡不醒的,是你的琴音吧,筑紫筝?”
筝道:“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就是‘是’了。”谢清源又哼了一声,然后对谢挽英说道,“挽英,你必须让筑紫筝解除他的法术。然后你要亲自带着他去金色曙光在北美的分部登门致歉。”
“……如果我说不呢?”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蹦出来的。
“你不希望我现在断绝你的一切资金来源吧,挽英?你能申请的奖学金似乎已经到达上限了呢。”
“……”
谢挽英几乎能看见那个男人在电话的那头勾起了可恶的笑。
“这才是我的乖侄女。”
“……”
谢挽英挂了电话后,就立刻又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留下筝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筝明白刚刚谢清源硬生生地揭开了谢挽英最大的伤疤,因此他决定去安慰她一下。但是很快,谢挽英已经重新打开了房门,一身黑色劲装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拿着摩托车的头盔。
“……挽英小姐?”
“去把衣服换了。”谢挽英道,“我们出去兜风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