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楼娇点头,“用席子把他的尸首裹了,丢出去就是了。”
猎户听到楼娇的吩咐,又叫来一个人,将看不出人形的阿雨用席子裹着,合力抬出去了。
陆明影还没见过脸色这样不好看的楼娇,他去问他,“怎么了?”
楼娇正烦着,见到是陆明影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淡的眉目往陆明影身上瞥了一眼,“无事,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楼娇从来没对他说过这样冷淡的话。陆明影忽然也觉得有了那么一丝的委屈。
到晚上的时候,采薇捧了百十张画作回来,同楼娇说,“大公子,坊间确是传了不少——这样的画作。”
楼娇随手抽了一卷出来,俱是他不堪的情态。他总算是知道,那知府的公子,何以有那样轻薄孟浪的举动了。
他比白日里要冷静许多,“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是一个画春宫图的画师,只是,那画师好似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楼娇裂唇笑了。
他这一笑,艳丽的逼人魂魄。
“那就将他家里的人抓起来。”
……
楼娇要找的画师,现在在东祁那里。
他给东祁画了许多画作,比那些传出去的更要逼真传神许多,东祁看了,有时就觉得好似是楼娇真人在他面前摆出这样那样牵魂引魄的动作似的。
画师画了百十张,把东祁想要的画完了之后,东祁才给了他两颗大金锭子,将他放了回去。
只是他一回去,就被楼府的人抓住了。
这一次真的是楼娇来问罪了。
楼娇将他家里的人一齐抓了起来,这画师被人蒙着头带到楼娇面前,蒙头的麻布撤去之后,就见到他画作里女子一般动人情态的楼娇站在他面前。
楼娇也问他,“那些坊间的画作,是你传出去的?”
那已经是笃定的口吻了。
画师两股战战,不知作何反应。
楼娇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画了多少东西,他堂堂扬州城富贾的长子,被这花坊里藏着的春宫画师这样的贬损——
这一日出现在他面前的楼娇更要比他哪一次见得都要美艳上许多,但他却不敢再看一眼。
他不敢直视楼娇,楼娇自然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涕泗横流的画师,就是前几天跟在东祁身边,放肆看他的青衣侍从。
画师知道自己怕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而不等他告罪,这楼家的大公子,就在他面前说,“把他的舌头拔了,手筋挑了,然后把他投到大牢里,去同他的家人团聚。”
他口气还是淡淡的,不像是处罚人。然而却又是如此的冷酷。
这画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几张画出来的春宫画作,还能祸及家人。
然而悔之晚矣。
楼娇下了命令之后,就有人塞着他的嘴巴将他拖了下去。
官商勾结大概就是如此,楼娇给官府里送了钱财,官府里顺遂了他都意,给画师一家安了罪名,不日处斩。
但楼娇最后还是将画师的妻女放了,采薇问他,他只说,祸不及妻女。况且画师临死都还以为自己害了一家人,黄泉路都走的不安心。
采薇知道,大公子还是心善。
要是别人家的公子,蒙受了这样的侮辱,所用手段更要残酷数十倍不止。
这事闹的扬州城里满城风雨,不知道的,真当是处斩了一个携官家女子私奔的穷酸画师,知道的,手上捏着楼娇那些下流画作的,心里俱是咯噔一下。
楼公子为什么要同这画春宫图的画师过不去?不少人心里都隐隐明白。
这楼公子生的美,但也不是女子一般,毕竟楼府家大业大,又和官府有干系,想要弄死谁,不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有些害怕的,就将私藏的下流画卷焚毁了,虽然万般不舍,但自己的身家性命明显更重要。
也有不怕的,譬如东祁,他听到楼娇将画师处死的消息,直笑。
那画师给他留了许多画作,又画在上好的宣纸上,装裱好,一摸,滑腻的好似碰到那人的肌肤。
东祁是喜欢美色的人,这美色不限女色,况且他又是皇家的血脉,对于这一类,寻常人不能碰,不敢碰的东西,更是有万般高昂的兴致。
他看楼娇,还以为是个多么好拿捏的柔弱公子,却没想到还有几分手段,叫那些拿了他下流画作就想入非非的人一下子就被敲醒,不敢再妄想。但这怎么恐吓的住他?
东祁都已经打定主意,等他登上大宝之日,定要将这楼家的大公子带到身边来,好好放在手心里,把玩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