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圣上……”
挥手止住三人,楚宏德道:“爱卿觉得此行用兵派何人为妙?”
“这……臣不敢贸下定论……”余慕娴蹙眉道,“但臣以为,许是出三家为上策……”
“三家?”楚宏德轻笑着听眼前人细论。
虽在来得路上,楚宏德已想过出征的人选,但他却还是想听听这出主意的人的想法。
“臣以为,罗,窦,冯……三姓足矣……”余慕娴起身与楚宏德一跪。
“窦冯?”楚宏德眯眼,“罗昌一人不行了?”
记过罗成当年战死邺城,楚宏德以为,此行派罗昌前往,定是能大捷。
“可圣上定是记得……此时的邺城姓‘休’……”余慕娴将‘休’字咬地极重,“臣幼时,休将军也是忠国之将,但转眼便兵临邺城……臣以为,圣上对将兵之人不可不防……”
“防便要用窦冯两家么?”楚宏德锁眉。
冯家势力今年虽折损不少,却经不起将兵这般的荣宠。
而窦家,依窦方一事看,似乎根基已稳,隐隐有将冯家取而代之的味道……
“圣上可令窦大人与冯大人分别举荐一人……而后让窦大人举荐的大人将冯大人手下的兵……”余慕娴低眉,“冯大人亦然……但此则事先不告与二位大人为妙……”
……
乾平七年,四月,罗昌挂平北大将军印,携左将军钟羽、右将军窦顺,领兵十万,北征邺城。
六月,捷报,罗昌等人已兵临邺城。
七月,战急,羊舌不苦领兵千里奔袭,围剿楚兵。
八月,便是两军胶着之时。
坐在户部的大堂,和钱攸之商定着新税,余慕娴一手算盘,一手账簿,娴熟地对着账。
“这战时一起,便苦了我们这些收税的……”钱攸之一边翻账簿,一边诉苦,“你瞧瞧,他们这十万人,一日便要消掉五万两白银……”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余慕娴抬袖抹了抹面上的薄汗,低笑道,“谁要这运粮的在路上会将所运之粮吃掉三分之一……”
“余相既是知晓如此,当年何必要圣上出兵?”钱攸之长叹一声,“彼时老夫只道余相年少……如今却是当真看不明白了……”
“有什么好说的……”停手撩起面纱,余慕娴迅速呷一口凉茶,“大人瞧瞧这半年国库的税银便是……打仗虽将那库银销得快……但大人可是得记着,咱们到手的俸禄却是翻了翻三番……”
“呵……”闻余慕娴提到了俸禄,钱攸之跟着眯眼笑,“余相不提老夫倒是忘了……自余相来户部帮忙,这库银可是翻了二十倍也不止……”
“些许税只有借着打仗的名头才能收……”余慕娴“噼噼啪啪”打了打算盘,低笑道,“不然,这酒税,盐税,铁税,布税……甚至过桥税……如何向下面开口?”
“但此事却是坏了相爷的名声……”钱攸之敛住笑意,“坊间已有传闻,说相爷您是天上降下来的灾星……”
“多谢钱大人了……这事慕娴也知晓……不止如此,余慕娴还知慕娴在坊间还有个雅号‘鬼见愁’……据说取义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磨见余相不敢行’……”余慕娴温声道,“但,慕娴已区区残废之身……能为圣上做些许事,是慕娴之幸……”
“余相这般言,却是让老夫无地自容……”钱攸之也停下手中的算盘,道,“余相如今也快十七了吧……老夫膝下有一幺女……”
“如何敢耽搁钱老的千金?”余慕娴苦笑着摇头,“钱老的千金该择佳偶……”
“可老夫觉得余相为人不错!”钱攸之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但……”余慕娴正在思该用何言来搪塞,却见眼底忽地出现了一片衣角。
“钱老无需为余爱卿费心,余爱卿的婚事,寡人自会上心。”
起言要钱攸之退下,楚宏德低声命余慕娴随他入宫。
“圣上……”不明楚宏德为何会出现在户部,余慕娴正要出言问其缘由,却见户部门口除了御用的轿辇外,还有一驾格外豪奢车辇。
那是何人的车辇?
余慕娴望着那罗帐半晌未言。
见余慕娴似是猜出了车辇的主人,楚宏德轻叹一声,背对着余慕娴道:“皇妹正在辇上等爱卿,爱卿还是速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