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府上下都期盼地等着余生“道长”的指示, 余道长则暗暗把目光投向旁边的“道童”周西西, 周西西可正为难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呢, 门内的动静就把她吓得浑身一震。
屋里的声音不大, 沙沙里带着些咚咚,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被拖行着, 隐约还带着些轻微的人的呻/吟声, 在这闹鬼的蔡府显得尤为可怖。
蔡夫人咽下好几口唾沫,终于记得向道长求助:“快开门, 收了这妖孽!”又推搡着周边的丫鬟兼带对仆人们指手画脚:“你们都上前,去助道长收妖。”
尽管仆人们不情不愿,可家里这位夫人想必比妖魔鬼怪还能折磨人, 权衡权衡只好过去给余生壮胆,不过依旧是战战兢兢地躲在余生身后。
周西西可不信什么鬼怪,她猛地上前一把将门推开,午后的阳光鱼贯而入, 亮光斑点正好打在门口那头体型庞大的死肥猪的身上。身后众人“哇”声尖叫起来,那血淋淋的猪肚子开口处竟然露出只同样血淋淋的人手!
那只手在布满柴草的地上摸索着, 那些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手的主人正在慢慢地往外爬, 很快地露出了她的头和大半个身子。
蔡夫人和跟在身后的仆人丫鬟俱是方寸大乱几乎转身逃走, 只有余道长继续大义凛然地立在原地,不过后来周西西听他说当时原来是吓得腿软迈不开步子。好在如此,他很快便把猪肚里的那人认了出来:“何采薇!”
周西西是第二个认出来的,果然是何采薇。不过比起刚才在自家宅子里得意嚣张的狐假虎威样,现在的何采薇蓬头垢面满脸污血,身上的衣服半显半露,两只眼睛也是半眯半睁,一面从猪肚子里往外爬着一面迷迷糊糊地叫着:“我好热,热啊。”
“这不是鬼,师父说,快把这人拖出来。”
周西西见此情景便知何采薇多半是被下了春/药,然后被塞到死猪肚子里偷偷运进府里来的。联系萧子渊留下的“惧内”两字才终于领悟出这计谋的真谛,现下该是把何采薇跟蔡县令拉成CP,好叫蔡夫人出手教训的时候了。
想起何采薇上辈子对自己的构陷,现在终于到她反击的时候!
周西西故作惊讶地道:“这是府中哪个丫鬟,看这模样定是被灌了发情的迷魂汤呀。”
蔡夫人脸色大变,刀子似地眼神刷刷刷地刮过众男仆的脸颊,没有谁敢对上她的目光。
余生无意地助攻一句:“看样子像是被塞到猪肚子里送进来的。”
这马上激起厨房某个掌勺的反应:“小的不知情啊,今日的猪送来小人只负责引他们放到这处。”
蔡夫人冷冷地盘问他:“是谁去买的猪?”
那掌勺回答:“送猪来的那人道是童师爷送的。”
周西西听着一乐,她可还愁着怎么把祸水引到童怀远身上呢,当即跟着推一把:“原来这样,我道这女子怎地那般眼熟。原来前些日子她与童师爷一并进过香。”
蔡夫人脸色阴沉,眼睛瞪得宛如桂圆:“把这贱人架了,备轿去县衙!”
蔡夫人便是这般雷厉风行,公堂上还审着案子呢,蔡夫人一行便把浑身血污的何采薇往堂上一丢,站在堂下吼道:“蔡育森,你干的好事!”
蔡县令被夫人吓得赶紧从椅上起来下堂相迎,可还没凑近夫人身边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童怀远还真一时没认出堂下那人就是他的老情人何采薇,只当纯粹是蔡县令的家事,便以和事佬的身份过来劝架。谁知蔡夫人丝毫不给他面子,当即指挥公堂上的众衙役道:“把这小畜生给我绑了!”
童怀远丈二摸不着头脑就被捆个结实,等到蔡夫人把地上的何采薇踢得翻了个身他才意识到自己也被装进了局。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声辩驳道:“夫人明鉴,堂下躺着的可是小人的夫人,小人怎会让她去做那等事情?”
蔡夫人冷笑道:“你夫人,以前宋茜不也是你夫人?你不也……”
这会儿蔡县令不知怎地夫纲振作大声喝道:“夫人!”
蔡夫人也默契地察觉失言止住那话题,不过一对翻白的眼珠子还死死盯着他。
童怀远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人,小人的确没做过,你我是心知肚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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