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渊拈住刀柄,小刀长四寸, 刀尖上还残余着墙上的土屑,他两指稍用力, 刀刃便脱手而出, 直直地贯入院里的青松树干上,直摇得满树残叶纷纷飘落。他转身问西西:“他跟我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周西西仔细回忆那夜的情景, 真正的萧子渊用小刀射中人时是一刀毙命,直挺挺地叫人倒下而无颤抖。比之这个萧子渊打得树摇叶落, 恐怕是要技高一筹。
萧子渊对她的判断也不沮丧, 拍拍手:“那我下次遇着他可不能比暗器。”
说着唤退府中护卫, 拉着周西西回房睡觉去了。不过经此大变,两人各有心事, 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头来还是周西西忍不住开口:“喂, 人家本尊要回来了,你怎么办?”
萧子渊耸肩无奈:“我能怎么办?他要回来就回来呗。”
“我说,你跟子凡怎么办?他要不认你当哥了,该怎么对你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萧子渊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侧过身来把头抵上她的额头:“哎,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
“他要不认我把我关起来,或者请什么法师来做法把我赶走,你怎么办?”
周西西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之前萧子凡愿意和萧子渊一块儿娶她还无所谓,若是萧子凡突然要与他决裂,那可如何是好?岂非要逼得她在二人中抉择一个,实在残酷极了。
萧子渊见他不答,索性半条腿横在她身上:“那要不,我把他赶走?”
“你敢!”
周西西几乎是脱口而出。
萧子渊很受伤地道:“那你就是要他把我赶走咯。”
周西西赶紧纠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嘛,再说那人未必是萧子渊,兴许易容也不说定。”
萧子渊也不再挑逗她,将她拉到身前,很快扑了上去。
周西西这回可没再阻止他行事,一来确实太久没做过,二来想到前途渺茫不定,因此也就今宵有酒今宵醉了。
萧子渊在她身上肆意活动着,滚烫的热气蒸烤起冰冷的寒冬。窗外呼呼的北风掩盖不住房内欢悦的哑叫,屋前晃来晃去的护卫身影也未能打扰他们的雅兴。
这夜过得颇为短暂,似乎还没如何睡着他们又要起床入宫继续编书。第二天起床睁眼时萧子渊变成了萧子凡,他黑着眼圈,显得有些劳累,自是明白昨夜做了些什么,不过也不多说话,往西西身上蹭蹭,更不敢闹醒她,穿好衣服便要出门。
院子里头遇见萧太傅,登时像古人那样亦步亦趋彬彬有礼:“孩儿给爹请安。”
萧太傅淡淡唤他抬起头来:“今日你不必去翰林院了。午后陛下接见南齐使节,你也一起。府中情报都已送到书房,你可先行瞧瞧再与他们打交道。”
萧子凡偏生好问:“接见外使乃鸿胪寺的职责,为何要孩儿也去?”
萧太傅却不正面回答,反而训斥道:“子凡,你是聪明人,无谓的话便不要多说了。为父还有事,你好生处理吧。”
萧子凡根本不明白爹爹是什么意思,可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只好噢地机械回应几句,随后悻悻地往书房走去。走出几步,又听得萧太傅吩咐:“西西也去,你知会她一声。”
萧子凡还是稀里糊涂地应着,等到萧子渊睡醒他才知道答案。之所以让他也去,八成是升了官进到鸿胪寺任职;至于让西西也跟着去,说明陛下有意要弄成个随意些的宴会,令官员和使臣们都可携带家眷前去。
萧子渊猜得可一点不错,萧子凡午后才进宫,在宫门口就接到皇帝身边李公公的圣旨,现场晋升他为正三品鸿胪寺卿,全面接管外交事宜。待得入到宴请使臣的白鹿台,发觉其余官员也是携着家眷同来,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陛下和使臣都还未到,众人自然是热闹些的。见得子凡过来,那些鸿胪寺的掌事纷纷过来向新长官请安问安,他们的夫人则争先恐后地向西西示好,可谓殷勤备至。
南齐使臣随后便至。萧子凡之前看过资料,此公姓高名灏,官居南齐都统,大致相当于本朝各州抚台的职位。不过此番既然奉命出访,所受待遇自然堪比一品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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