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烛光漏进去,空气忽然静了片刻。
而后,一只苍白的手从那条缝里伸了出来。
王恬只能瞪大了眼看着那只手,他看得那么清楚,甚至连那手腕上系着的长命锁和手背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摸了摸棺材盖,而后紧紧扒住了棺材盖的沿。
那只手在推开棺材盖!有东西!窸窸窣窣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正撑着棺材内壁从里头探出来。
王恬眼见着那一团黑色的东西往外冒,脑子里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他啪一声猛扑了上去,用上了军营里下死手的劲儿将那团黑色的东西狠狠按了回去。砰的一下,他把棺材推上了。
那只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就这么被死死地夹住了,里头砰一声极为剧烈的声响,似乎还夹杂着人声,王恬脸色一白,手上下意识加大了力道,压的更紧了。
压了片刻,他拖着没了知觉的腿猛地退了退,伏在地上朝着那棺材狠狠一叩头,颤着声音大声喊道:
“兄长,你、你且放心地去吧!家中诸事有我,你且瞑目吧!”
祠堂仿佛一下子突然安静了,那剧烈震动的棺材在他说话的瞬间猛地没了动静,王恬伏着地胸口剧烈颤着,等了半天没动静,慢慢抬头看向那棺材。
一道平静里压抑着暴怒的声音极为沉缓地响起来,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王、敬、豫!”
王恬一听那声就蒙了。
死里逃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从棺材里艰难地爬出来然后被自家二弟按着头摁了回去,并且被压紧了棺材盖还差点被夹断一只手的的王家大公子表示:王敬豫我敬你是条汉子。
终于反应过来,哆哆嗦嗦把人棺材里扶起来的王恬脸色一片惨白,他看着饿鬼一样爬出来从桌上扒着自己祭品的王悦,颤着声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兄、兄长?”
王悦饿的眼前发昏,他咬着梨,拿手指按掉了嘴边的汁水,刚才用了老命推棺材盖,这会儿他连骂一句王恬的力气都使不上。
“兄、兄长你……你……”王恬结结巴巴的,甚至还咬了下舌头,他已经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王悦闻声,慢慢嚼着口梨,回头看了眼双腿发软跪在他身边的王恬,看了半天,他松手将核轻轻抛下了,抬头看去,数列琅玡王氏先祖的牌位在昏暗烛光中狰狞而肃穆。
这什么情况?王悦想说,这还能什么情况?
王悦瘫跪在桌案前撑着地,良久,他缓缓咬着字,一字一句冷冷地吐出句话,“老子王长豫回来了。”
忽然间,前尘尽付了一场大梦,只剩胸中豪气干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