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灵药想了想。
“母亲仙逝时,父亲便命人封了未明宫,不许任何人踏入,保持这里的原样。”
外头有响动。
灵药站起身来。
外头响起成片的公主殿下万安。
灵药领着法雨缓缓向殿外走去。
六公主周洵美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娥内侍,倨傲地立在一树花下。
她看着灵药自殿中而出,气不打一处来。
又想着母亲常常教导她的隐忍,这便按下气来。
“小十,为何你回宫却不去拜见我母后?”
灵药笑了笑。
“多谢六姐姐提醒。我正要去呢。”
周洵美狐疑地看着她:“这么巧?”
“是,正是这么巧。”灵药抚了抚额发。
六公主一跺脚,后头宫娥轻声提醒:“公主,还要赶去仁寿宫。”
六公主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回头冲着灵药嚷。
“以后离陈世子远着点,那是母后给我选定的驸马!”她呼啦啦带着一群人离了未明宫。
灵药冷哼一声。
法雨在一旁叽咕。
“一口一个驸马,不害臊。陈世子才瞧不上她呢!”
灵药斜了法雨一眼。
“你就不害臊,一天到晚打听沈侍卫。”
想到后院的花圃和内室里的屏风,灵药心又下沉了几分。
嘱咐了法雨几句,法雨便回了内室将门锁上。
又听康羽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指派了膳房的嬷嬷、管起居的嬷嬷、管洒扫管洗衣管植树等等杂役的人选来,要殿下亲去示下。
灵药心中有事,便应付着去了。
进了正殿,便有一个脸盘狭长、面目冷清、五十上下的嬷嬷打头,领着七八个看上去老实持重的嬷嬷。
见灵药进来,那嬷嬷领着众人拜倒,复又起身。
“殿下,老奴戴春,是执事院的教养嬷嬷,殿下为及笄,皇后娘娘特指派我从今往后跟着殿下。”戴春面色波澜不惊,声音也无什么起伏。
灵药对皇后娘娘指派来的人并无什么好感,听她这般说,也不多言。
法雨拿了一盘装了金豆子的小锦袋,命康羽领下去赏了。
这才闲了下来。
薄皇后那里还是要去一趟,灵药只得梳洗打扮了一番,领了法雨并几个小宫娥往坤宁宫而去。
西六宫离坤宁宫不远,沿着红砖青瓦的宫墙,途径了几个花园子,便远远地看见了坤宁宫的宫殿。
到底是皇后寝宫,飞檐翘角、几多神兽伏在其上,在碧空远影下,显得恢弘大气。
在门口等着通传,却被冷冷告知。
“今儿十一皇子过十二岁生辰,太后娘娘请了苏州的云笈班在来唱戏,阖宫都去听戏了。十公主明日再来吧。”
灵药笑了笑,并未多言,便领着法雨回转。
法雨忿忿不平:“咱们也不爱听戏,咿咿呀呀的。”
灵药笑她:“谁说我不爱听戏啊,走,咱们去内御河走走。”
内御河环着内宫城,源头便在皇城的护城河,沿着城墙而走,宫中不植参天大树,御河边也只栽种了一些低矮的灌木丛。
灵药自回了宫便郁郁寡欢,此刻心中又装了事,一边走路,一边踢了小石子。
主仆二人正走着,便听前头有声音,待还没看清楚,就见一个小个子冲着二人便奔过来,径直将灵药撞进了内御河。
灵药本就畏水,此时跌进了河里,先是喝了大大一口水,脚又够不到地,眼睛被蒙了水,什么都看不清楚,耳朵只听得扑通声和法雨的呼救声。
脑袋渐沉,心中惊惧,却在此时有一双大手将她拦腰抱起,几下将她拖上了岸。
灵药什么都看不清,躺在救她之人的怀中,紧紧揪着他的领子,慌乱地说着:“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轻声道:“是,是我救了你。”
再睁开眼时,已是躺在了未明宫的寝殿里。
身边围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小的虎头虎脑,大的一脸泪水。
大的她认识,是法雨。小的是?
“十姐姐,是我,小十二。刚才,刚才是我将你撞进了御河……我,我知错了。我是看见十姐姐,特别的高兴……”
是如今才九岁的十二皇子周邶芒。
因是宫女所生,六岁时被抱到未明宫里养着,便和灵药特别亲近些。
也不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灵药摸摸他的脑袋,心中一阵酸涩涌上。
忽地想起方才救她的人。
法雨抹了抹眼泪。
“在殿外桂树下喝茶。”
灵药便披了外衣,往殿外而去。
桂树下,一抹石青色身影坐在其下。
因暮色四合,宫里四处点了青色的灯,照着他如镌刻一般的侧脸,鬓角落了几丝乌发,闲散适意。
灵药微蹙眉。
他是谁?